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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西行漫记(十)

    
    之十:罗布林卡,哲蚌寺
    
    8日晨八时起床:拉萨固然天黑很晚,然而因此天亮也迟。八时半出发往罗布林卡,发现拉萨几乎没有公汽,只有私家的中巴,不过这些中巴都是丰田小面包,果然正如以前司机所讲的,拉萨跑的全是好车,连出租都是一色的桑塔纳2000型。中巴两元一个人,比内地要贵了点。罗布林卡要九时才正式开园,所以我们就打算先在外头吃点东西。来西藏当然不能不体会一下藏餐,早上虽然不必正襟危坐虔心体会,但鼎鼎大名的酥油茶却怎么着也要品尝一下。
    
    进了一家藏餐店,仿佛又回到了小学的课堂,里面排着几排矮桌矮椅。M小姐自愿充当了幼师:小朋友都坐好,我来发早餐!老板先给我们上了甜茶和藏面。甜茶其实就是羊奶,稍微有一点腥,但是第一口下去之后,便觉得味道尚不错;藏面则不适合湖南人的口味,淡而无味。跑到厨房看酥油茶的制作过程,店里是用的搅拌器,不是藏民家里用手工去打做的,因此可能会少一些味道。举着杯子,我们做了个碰杯的姿势,只是谁也没有一口气喝完。酥油茶第一口下喉咙,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仿佛包含着寺庙的气息,其实纯粹是酥油的联想。C小姐和Z同志很不习惯这种味道,难受得就象喝毒药,我们几位勉强能喝下去,实际上到后来觉不到什么味道了,只是暖暖滑滑感觉也挺舒服。
    
    罗布林卡的门票还真不便宜,需要35元一个人。好在我们刷的一下掏出四本军官证,打了个七折少算了五十元,够我们多吃一吨饭了。九点的时候还稀稀落落没有人,我们在门口照了进藏以来第一张合影。
    
    罗布林卡在藏语里的意思是“宝贝园林”,也有把它叫做夏宫的,是DA LAI避暑的行宫。通常中央政府的边疆大员或者朝廷钦差都是夏季来到西藏,而DA LAI冬季主要是关注佛学事务,所以这里也是DA LAI会见驻藏大臣、处理政务的地方。有名的噶厦地方政府多是随着DA LAI在这里。既然是“宝贝园林”,又是避暑的行宫,所以里面自然是绿树成荫,有很多珍贵的树种,多是百年以上的古木。一进园子,便觉得空气格外清新。
    
    对于罗布林卡的建筑和历史背景,来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深入的了解,但是这样的人文景点,倘若不清楚背后的东西,看起来便了然无趣了。因为是背包出游,自然也没有自己的导游,所以我们打算去蹭一个导游。先在园子里瞎转了一气,欣赏建筑群的整体风格,到九时半,便有很多旅游团陆续进来了。跟在这些团的后面听,发现很多导游也是一知半解,懂得的不比我们多。好在我们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一个不行就可以再换一个。后来发现一个台湾团的导游还不错,讲得也比较详细,所带的那些台湾游客多是五十左右的妇女,想必大多是信佛者,见了塑像就要下拜的。这导游普通话不怎么纯正,幸好还不怎么影响讲的内容。
    
    罗布林卡最气派的建筑要算新宫,1954年到1956年所建,纯粹是为了安抚DA LAI建的一个东东。新宫里有很多文物、壁画,这导游解释得很细,我对新宫的东西了解最多,所以导游讲的东西和原来的记忆互相印证,参照实物,其间有很多乐趣。新宫建得很是辉煌,陈设也颇豪华,当年中央政府没少花钱,只可惜DA LAI住了没两天就出逃到印度去了。新宫里的挂钟是不走的,时间就凝固在DA LAI出逃的一刻,据说这表达了藏族人民希望DA LAI回来的愿望。我最感兴趣的,是壁画里的佛教传说,藏传佛教和中原佛教还是有许多不同,有一些壁画知道它的寓意,有一些却不免茫然了,导游却也只介绍一些主要的壁画。至于里面昂贵的文物或者超前的生活设施,多少对其带了一点憎恶之情。我很清楚藏传佛教里所谓的活佛转世系统,西藏的僧侣是一个特殊的阶层,而这金字塔的顶端就是DA LAI和BAN CHAN——特权人物中的特权人物,他们在捕获了藏人心灵的同时,也收割了他们的财产。不管是否出于藏人的意愿,我总觉得这已经背离了佛学的真正本义。想到早期印度的苦行僧,我只能把他们看做是和中原王室无异的统治阶级,而佛学,正如儒家,成了手段——统治的手段,如何令得众生成为顺民,当然,他们做得比中原王朝更出色。
    
    新宫里有一组壁画是介绍藏人起源及佛教东来的历史。看这一组图的时候,发现有两个游客居然单独请了一位导游(没有导游证,或者是专业人士也说不准),这导游讲得最好,连很多历史背景都涉及到了。但是因为人少,便不太好意思去蹭,只装着在一边看壁画,竖着耳朵排除了杂音去听。以前读过周炜的《佛界》,多少有一点底子,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一时之间,很想去看山南的猴子洞以及藏王墓。猴子洞的传说现在已经被一些人炒作成为了藏人比达尔文更早理解进化论,这是国人最擅长的“古已有之”的本领;第一代藏王的传说只证明了“沉默是金”的道理。
    
    从新宫出来,到了侧面的大戏台。大戏台其实是一个大广场,据说每年的雪顿节和拉萨祈愿大法会的时候,这里都要表演藏戏(从周炜的描述里,我难免不把它想象成为跳大神),当然修它的本意是为了方便DA LAI看戏。DA LAI坐在高高的楼阁上,楼下面黄土晒烈日的老百姓在农忙之余,还得到这里“兴高采烈”的给他表演,来的时候还要别忘了把卖牛羊的所得奉献给他(当然他们未必可以亲手交给他)。想到这里,便不免觉得可悲可叹,只是后来转而一想,我们又能比他们强多少:他们的心中至少还有美好的希望,我们却连希望都已经丧失了。
    
    新宫的对面是花园和观音殿。去的路边有极美丽的花,有一家子老外(似乎是东欧人)正穿着藏袍照相,动作很搞笑,忍不住侵犯了他们的肖像权。花园里很安静,水池里养着一群很自在的白鹅,阳光从林间枝叶空隙里洒下,地上便有斑驳光影;观音殿里那伙台湾人齐刷刷跪了一地,跟着喇嘛在喃喃念经。正是这声音把我们引去,以为颂经会就在那里。然而我看到跪拜就很反感,尤其是那种不源自真正心灵的膜拜。我们的跪拜,不是因为真正的信仰,不是一种忏悔的祷告,仅仅只是一桩交易。对于塑像面前的匍匐者,神佛常常只是作恶后揩屁股的那种东西。经年苦修,终于不能得倒;放下屠刀,反倒立地成佛。这道出了其中一个本质:《西游记》中如来对唐僧说,和尚也要吃饭。倘若世上没有坏蛋和悲惨,和尚与佛祖却去哪里谋生活?所以我有一个领悟和一条秘芨:佛法无边,更爱恶人;苦海无涯,先渡恶人。可惜的我是口号的巨人,却是行动的矮子;虽有利剑在腰,无法金针度人。这些台湾人在那里长跪不起,不知道心灵可否因此安静,或者交易是否达成?
    
    我觉得信仰就好象化学里讲的熵一样,只有去处,没有来路,混乱度增加,可逆性全无。经历过理想的破灭,便只剩下对理想的利用。藏人还隐约存有一些信仰,但我坚信的是,他们也会有熵增的过程,而且我必信,此日来临之时,定不久远。那种静穆的宏大、单纯的高贵、畏惧的率真,都将如昨日黄花。匍匐着的藏人,将一如这些台湾人,一如我们这些旁观者,一如这高原世界之外的茫茫众生。
    
    看完这几个地方,觉得这园子里没有多少好逛的了。但是这么贵的门票可不能便宜它了,所以还得走完它。沿顺时针方向绕着林子走了一圈,透过重重林障不时看到冒出来的尖檐翘角、金瓦琉璃,那是隐藏在平静背后的欲望。园子里毫无例外的有一些出卖工艺品的商店,价格当然是吓人的贵,个人既对于它们没有兴趣,有没有杀价的本领,只草草浏览了一些唐卡,看了看天珠天眼的介绍,就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有一个院子里几个蒙古人模样的(我想应该是藏人)弹着马头琴边舞边唱,颇有些意思。我很喜欢腾格尔富于感染的歌声,这几个蒙古人没有那样的好嗓子,但是舞步轻快、曲调优美,却自有它的特色。想偷偷的照个相,不料被一个匆匆走过的人挡了镜头,便没有意思重拍。C小姐看中了一块唐卡,可惜价格不菲,只能望洋兴叹。
    
    一时许从罗布林卡出来,本来打算去吃午饭,但是正经来一顿可不知道磨蹭到什么时候去了,因此一致决定看完哲蚌寺后再吃。早先从地图上看这寺离罗布林卡不远,但是罗布林卡并没有去那里的公汽,为了节省体力,干脆打了个“的”,司机死活要了我们三十元(后来从旅游指南上发现15元就够了,拉萨的司机果然奸诈)。哲蚌寺依山势而建,占据了整整一个山头,很远就可以看到那一片建筑群。
    
    哲蚌寺是拉萨三大寺之一,也是DA LAI的驻锡之处,极盛的时候里面有僧人将近两万,建筑面积超过了三十万平米,实实在在是一个大规模的训练营。哲蚌寺的第一任池巴是根敦朱巴,而哲蚌寺是他的师兄绛央曲杰所创建的。根敦朱巴是被追认为第一世DA LAI的,他出生在日喀则附近,后来他亲自督建了扎什伦布寺,这寺庙在五世BAN CHAN的时候作为了BAN CHAN的驻锡之地。根敦朱巴少年时很狂妄,据说他20岁时就自认为学问和才华可以和宗喀巴相比,所以他一到拉萨,就径自抢坐在了宗喀巴的法座上。不料他听了下面宗喀巴的几句讲经之后,就很羞愧的走了下来,并且拜他作了老师。这是藏传佛教里很有趣的一个场景,原来只是在春秋战国时诸子之间以及禅宗中偶尔能够见到。这里现在最有名的景观是晒佛会,可惜我们来的时间差了十天,看不到那宏大的场景了。
    
    下了车进山门,售票的是年轻喇嘛,看来这里同时也是收发室,有一些年轻喇嘛溜到这里来翻看信件,很是热情。门票要35元一张,并且没有优惠,但是既来之,则安之,只好乖乖掏钱。依阶上行,但闻水声潺潺,仔细瞧去,原来石壁边有一条水渠,水流沿着山势下注,很是峻急,但是水很清冽,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不由得跑到边上捞了几把,让手和脸被这里的圣水沐浴了一下。洗手的时候,又听得边上叮当作响,一径看去,却是一个很精巧的机关:一个转经筒下面安了带叶片的轴,叶片没在水流当中,在水流的冲击下,转经筒急转不止,又牵动了里面的小铃铛。真是很具匠心的安排。后来再上去一点,发现有一间屋子里还有一个巨大的转经筒,有一个人那么高,也被水磨一样被冲击得团团转。但是要说到转经筒的壮观,还是在里面的一个坪中,这个大坪一面临着悬壁,在边上可以鸟瞰拉萨城,远近景物、蓝天青山,尽在目中;坪靠山壁的一侧,绵密的排着转经筒,颜色金黄发亮,上面刻着藏经,用手轻轻一推,便滴溜溜转个不住,显见得常被人触摸。
    
    我向来爬山不厉害,何况这里又是高原,一时爬得快了点,不免气喘得紧。在这个坪里休息了一下,正好又可以选个角度照些拉萨城的远景,倒也两得。从这个坪出发路就分岔了,右边是到寺的主体建筑,左边一条则是通到一个石峰。这个石峰很是险峻,山顶上有几块巨石,上面绘着色彩鲜艳的画像,有一个鹰头人身模样的很怪异,大概是这个寺的护法神像;巨石边有几个玛尼堆,横竖牵了很多经幡,非常有气氛。看着这石峰,便止不住要爬上去看看,还没来得及开爬,一对男女老外已经嗖嗖窜了上去。我们紧跟在他们后面,让他们做了探路者。
    
    爬的那条路很陡峭,上面全是碎沙,滑溜溜的站不住脚,带了个照相机和包更是不易。在下面给爬了上去的几位同志照相,只是我很喜爱背景的广阔,把他们的面目缩小得几乎不可见,不过说实在,的确角度很不错,佛像、蓝天、巨石、山峰都放进去了。上面有一块巨石可容几人并立,站在上面有野史里秦始皇在长城上的感觉:大地在我脚下。特别雄壮,不过腿肚子也有点发抖,害怕一不小心栽了下去。在这里看边上的寺庙,可以领略其雄姿,嶙次节比,很有层次。
    
    下来的时候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脚丫子抠着鞋底,就怕一不小心和底下的沙土分了家。从另一条路上寺,虽然不再象这边险峻,但是却多了不少路程,一级级的台阶让人心生恐惧,进西藏以来第一次出了些汗,才记起一天没有喝水了。一时后悔没有把军用水壶拿出来,但是现在到了这半山的庙中,水也买不着,很是焦躁。好不容易到得正门口,喘了几口大气,奋勇向上,本来憋足了劲想多爬几节,未曾想没有上几节台阶,就看到了一块大坪地:里面有个商店,周围的围廊里还有藏人在印制经文,还有发售雕版的。商店的小老板正和一位旅行者言谈甚欢,不忍打搅,等了许久才向他买得一瓶水,一口气灌了下去,真是畅快。在南方夏日里上街,一个下午通常要喝掉五六瓶水,迅即变成热汗出掉了,这般的喝水法在西藏却少见了。经文用的是很古老的雕版印刷术,形制却有点象贝叶,大概是为了仿古。很想买一块雕版,但是怕增加了行囊的重量。
    
    在这个坪里休息了很久,看了看一些介绍性的材料。这里的游客并不多,所以浏览起来很是清净,一个殿一个殿的转,各殿之间,同殿的不同楼层之间,免不了的爬楼梯,而且这里的楼梯大抵陡而窄,有时仅仅只是一个木梯而已。殿里供奉的多是宗喀巴大师像,另外多的是白度母和绿度母像,强巴佛像也有少许,反倒是中原地区寺庙中必有的佛陀像很少见。其实强巴佛就是所谓的弥勒,为未来之主,这是藏传佛教和中原佛教的共识。佛教中认为过去之主为燃灯,现在之主为如来,未来之主为弥勒,不过弥勒要成为世界之主还得经过了很多劫,用宇宙天文学的观点来看,说不定到那时宇宙都已经完蛋了,不知道弥勒等得着急不着急。藏传佛教的塑像几乎全是一个样,完全分不出宗喀巴和强巴的区别来,只有从手持的法器才能明白(另外一个诀窍是宗喀巴的鼻子特别大,嘴唇和眼睛带有笑意,因此也有人说这是“微笑的宗喀巴”)。不过寺里的老喇嘛非常热情,很热心的给我们解释,我们的干部要有这样的热情,何愁政治工作不到位,他们的解释跟导游不一样,明显可以感觉到里面的虔诚。
    
    塔尔寺里有显宗学院,在这里我们看到了密宗学院,规模比塔尔寺更大。在西藏,活佛和高僧必须是显密皆通的,而密宗更为困难,需要更多的智慧和天赋。显宗的一些经典现在一般人都可以看到了,但是很多密宗的密法仍不为外人所知。我们说到藏传佛教的神秘,更多的是指密宗的一些密法。在西藏佛教历史上一些大师的神迹,无不和它有关。比如藏传佛教中赫赫有名的一个派别——噶举派,习惯上把它叫做白教的,他们习惯穿着白色僧裙,其原因就是要修炼密宗的“那饶六法”,修习的时候要按印度习俗穿白衣;噶玛噶举派的宗师都松钦巴更是密教的高手,今天在西藏流传着他的许多故事,他这个名字在藏语中很有来头,“都松”意思是“三世”,即过去、现在、未来,“钦巴”意思是“知晓”,合起来就是知晓三世的人。相传他对于“掘火定”和“大手印”有独到领悟,入定的时候,往他手掌里撒上尘土,多日以后,这尘土仍旧不落分毫;他甚至达到了能够畅通无阻地穿越岩石的地步,后人尊他为“喇嘛乍巴”,意思就是“岩上师”。简直就象科幻小说描写的一样,金庸武侠小说里讲的“大手印”仅仅只是小儿科。最神的要算噶玛拔希的“往生夺舍”法,他是都松钦巴的弟子,藏传佛教活佛转世的历史,正是从他也正是从这一项密法开始的。舍就是人体躯壳的意思,西藏人也认为灵魂是和肉体分家的,活佛转世,正是灵魂不灭的佐证。噶玛拔希作法的时候,能够让六日里程之内无风雪,所以后来严辛能够在大兴安岭降雨的新神话,相比起来的确不算怎么样。
    
    但是并不是所有僧人都能学密法,必须要有相当的显学基础。藏人相信密法中有很多神奇力量,有很多咒语本来是为降服旁门外道而用的。一个不具备深厚显学基础的僧侣,很有可能拿这些密法来作恶。当然,依我看来,密宗里的这些高深学问,更需要集中人的精神,若有不慎,很容易精神错乱,这才是其中主要的原因。我们进密宗大堂的时候,里面空无一人,后来才有一个老喇嘛出来扫地。这驼背的老喇嘛让我想起了《天龙八部》里少林寺扫地的老和尚,不知道是不是个隐藏的高人。地下有一些散落的青稞,老喇嘛让我们帮忙撑开小塑料袋,扫了那些青稞倒进去,然后为我们介绍法座是谁的、边上那些佛像又是哪些人,依稀记得法座是五世DA LAI和十三世DA LAI的,这也是历代DA LAI中功绩最大的两位,五世DA LAI完成了统一西藏的目标,正是从他开始,西藏才正式走上了政教合一的道路。也许因为是密宗学院,所以里面有护法神像,面目很狰狞。大堂里无例外的昏暗,有一种幽幽的气氛,壁画很大,人物故事繁多,可惜大多看不出什么道道,不能够把印象里的故事和壁画对应起来。
    
    我们在这个寺里看得很仔细,可以说凡是有路的地方都去到了。因为这样,所以也累得够呛,幸好肚子倒还没感觉饿,也许是那两杯酥油茶的作用。寺中偏僻的地方,有很多美丽的景致,有的时候是悄然耸立的一道红墙,有的时候是一堵残壁,有的时候是长着衰草的小小广场,有的时候是一个闪耀的金顶。先前还能看到一两个游人,到很高的地方就只有一些小喇嘛偶尔闪过了。
    
    后来到了寺中最高之处。中间穿过了小径,其间残壁数堵,几乎要怀疑是否还是在这寺中。不过曲径通幽处,转过这些地方,迎面是一块高壁,很是雄阔。从其下门楼走过,壁后有一小楼,洞开两张小门,然而此时却是半掩的。正在踌躇该不该推门而进,一个小喇嘛突然从一边闪过来,看到我们在这里张望,便招呼我们进去。里面当然不是什么佛殿,只有两个狭窄的深深天井,连系着上下两层的,是那种最简陋的木梯,这样爬了上去,便到了一个很小的房间。小喇嘛告诉我们这是他的卧室兼书房,果然里面有一个小小的书架,里面堆积着一些藏文佛典。我们席地而坐和这个小喇嘛聊天,得知他来自青海,在这个寺里进修学习,想考格西学位。只是我知道要得到格西学位并不简单,比我们考博士花的时间和精力都不会少,有的时候用上二三十年也说不准,问这个小喇嘛,他果然也是这样说。但是他似乎对未来仍充满了希望,他说学成以后回青海就可以受人尊敬了。
    
    和这个小喇嘛聊得很是高兴,后来又进来了一位小喇嘛。青海的这位告诉我们他是隔壁的,大概是听到这边言谈甚欢,忍不住过来瞧瞧,但是他不会说汉语,所以只在一边羞涩的笑。这一栋楼都是外来求学的喇嘛借住的地方,房间里很是暗淡,这暗淡的原因一面来自没有大而明亮的窗户,另一面则来自实在是太矮且小。好在拉萨的夏天也并不热,要在南方,恐怕得要出人命了。但是这样的房子在拉萨的冬天可不会如何好过,若不是有一股坚定的信念是很难坚持的。大家和这两个小喇嘛合了影,问了这里的地址和他的姓名,答应把照片寄给他,看得出来,他们平常也定是无聊而寂寞的。古人说三十年如一日,但是从感觉上来说,一日有时也会如三十年一般的。这些小喇嘛自小就远离了父母,千里迢迢到他乡去把生命投入到一项无期的事业中,大多数人哪会有什么远大的抱负,也不过只是为了求得一碗饭吃而已。望着那些高原之外的过客,他们的心还会象古井一样不起波澜吗?
    
    从小喇嘛的房间出来便是一路的下坡,我们从寺的另一边下去,这一边值得看的东西却没有那么多了,大概这边是属于生活区。常常会在一些院子里看到些很悠闲的喇嘛,不过却再不好意思去打搅。在一些巍峨的大殿下,我们听到了很优美的歌声,隐隐和着一些打拍子一样的声响,抬头看的时候,发现大殿的楼顶上一些藏族妇女在夯土。拉萨这边雨水并不是很多,寺庙里的建筑基本上都是平顶的,但是并不是用水泥来敷面,而是用这种红土和着酥油一层层夯实,却也极是牢固,并不渗水。但是免不了的是要经常维修,这便是一些藏民的工作,通常他们把这种劳动叫做“阿尕”。在这里歌声所起的作用,就好象船夫的号子,当然也不乏提神醒脑的效果,毕竟这是一种机械的重复动作。藏族人似乎有着天生的好嗓子,他们也毫不羞涩的把它展露出来。
    
    东转西转,一不小心还转到了这寺里巨大的厨房里。虽然还没有开始作饭,但是一个喇嘛正在打酥油,这才是正宗酥油茶的作法,不过大概一筒可以够一个连的人喝了。厨房里的锅灶当然都是特大号的,感觉上好象格列佛到了大人国,如果厨房里没有这些喇嘛的话。
    
    等到各处都转完出山门的时候,发现已经五点多,好在拉萨这时离天黑还早,完全不显出日暮西山的意味。寺外无例外的有些藏族小孩扯着衣服讨钱,给了一个便引来了一群,几乎脱不开身,这些孩子极富韧性,他可以贴着你好几分钟不撒手,怎么说都没用,也许是听不懂汉语,只会说“叔叔、阿姨给点钱”这样一句话。所以后来便有些烦躁,干脆和这些孩子练起了对峙静默的功夫,终于还是我的定力更胜一筹。
    
    从寺到山脚还有一段长路,已经没有力气走下去了。坐那种最简陋的三轮车下去,司机要一块钱一个人,但是必须要坐满六个人,我们只好为那个不存在的第六者也买了一个座位,这才一路放坡而下。其实司机无非就是拉开刹车而已,我估计一路上他连一滴油都不用烧。到了山脚,我们便商量了一下是去吃饭还是去逛八角街,结果一致决定去八角街,这么走了一整天,中间也没有吃丁点东西,居然也不感觉很饿,倒是非常奇怪。中巴就停在了大昭寺附近,一下车,我们就直奔传说已久的八角街,MM们自然更加兴奋。
    
    八角街果然很多人,而卖工艺品、珠宝玉石以及西藏特产的商店与摊贩也极多。C小姐和M小姐固然见猎心喜,我们这些男士却也眼界大开。有些小玩意看上去很有意思,然而价格却颇不便宜,所以砍价就是不可避免的手段。开始的时候狠不下心,叫价三十的东西砍到八九块就觉得是胜利了,买了一两件后,渐渐便有了经验,甚至有些东西都可以砍到要价的十分之一。到最后,干脆只砍价不买了,为以后再来这里转的时候打一点基础,有时杀价过低,老板们干脆都懒得理我们了。C小姐看中了天珠,在一家店里不知道挑什么好,D同志和M小姐买了很多小玩意,我和Z同志更多的是在看街景。到八时多的时候,觉得今天差不多了,而这个时候,肚子终于开始造反了。
    
    从大昭寺广场转出来,沿着街找饭店。在路上碰到一家川菜馆,进去大吃了一顿,胃口极佳。回宾馆后洗了个澡,什么也不想的倒头便睡,实在是累得厉害。
    
2005-12-14 02:14:07  By: 西藏旅游  返回顶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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