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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西藏之昨日重现(完全修订1.0版)(下)

    走近西藏之昨日重现(完全修订1.0版)(下)
    
    99.9.23
    萨嘎
    再次留守
    
    吃完早饭先去公安局,把肇事者刘找来,还是谈不拢。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看来是一个无赖。于是决定让公安局开事故证明以便以后起诉他。证明开好后刘也不在乎地签了字。据说县里还欠他2万多元修理费,并且他在当地部队里还又人,看来这件事比较棘手。
    
    中午左右洛次送E、F走了,我和Z留在这里。他们走的时候右后轮仍然只有3个螺丝,真的让我很担心。
    
    我们再次陷入等待的境地。吃完午饭后休息、洗衣,然后出去闲逛。这时才发现萨嘎这个地方有很多军营,看样子军人比当地居民还要多。县城的南面就是雅鲁藏布江,江面很宽,站在江边的土包上放眼望去,有一种豪气冲天的感觉。
    
    晚上旅店里又聚来几辆旅游车,其中有一辆丰田75我们在拉孜遇到过,他们也从阿里回来了。有一辆车上有5个转完神山回来的旅行者,一起神侃了很久。
    
    今天又是百无聊赖,明天洛次能回来吗?
    
    99.9.24(农历八月十五)
    萨嘎
    雅江边的中秋月
    
    今天是农历八月十五,日子过得平淡异常。虽然这次来西藏没想过怎么过中秋节的事,但事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这样度过。还好自从离家出来上学这些年对这个节日的感觉早已漠然了。
    
    早起后发现昨天的车都已经走了,我们再次扮演了迎来送往的角色。早饭后去江边拍照片,中午见洛次未回来便感觉今天他回不来了。
    
    下午睡醒后又去江边,闲坐江边等夕阳的时候看到一只老鹰自在地翱翔于天空,对比鹰之自由与我之境遇不禁心生感慨。
    
    8点多太阳落山,拍完夕阳后回头猛然发现中秋之月已跃出东山顶。高原的月亮更具冷峻的质感,幽幽的月光透过薄云倒映于雅江,天地之间惟有宁静。想起六世达赖喇嘛仓央嘉措“在那东方高高的山顶,升起一轮皎洁的月亮……”的著名诗句,不禁心有感慨,不知当时是在何时何地,看到的可是同一轮月亮?
    
    在这个时刻,神州大地上有很多人都在遥望这轮明月,这里有我的朋友和亲人,他们或许也会想到我吧。月亮是同一轮月亮,可是因欣赏角度和环境的不同会有不同的感觉,此时我看到的月亮就似二十多年来从未见过。这雅鲁藏布江边的中秋月啊,此生我还有缘与你再次相见吗?
    
    拍完照片之后,旁边的军用油库出来两个毛头小兵,称500米之内为军事禁区,不许拍照。几句话就把他们给应付走了,小兵还太嫩。
    
    街上的商店也有卖月饼的,可是看起来这里也不太重视这个节日,没有什么气氛。
    
    中秋之夜如此度过。多日的无聊等待已使我原本平静的内心开始烦躁。可是想一想,如果在繁忙的都市中这样的生活简直是可想而不可求的,为何此时不珍惜呢?
    
    99.9.25
    萨嘎—219线1423公里处—萨嘎
    琐事未了,出发未成
    
    今早睡懒觉,早饭后去邮局打电话,这里打长途可够贵的,每分钟2元,也无节假日半价的说法。
    
    回来休息一会后本想再去雅江边,临出门却来了喜讯——我们的老爷车回来了。原来洛次把E、F送到了拉孜并顺利地搭上了车,然后在那里修了车,并且找交警大队拿到了对这次事故的一次性处理意见——肇事者赔偿4000元。又去公安局(长这么大,以前在公安局待的时间加起来也没有在萨嘎公安局待的时间长),尼玛次仁局长令肇事者下午4点之前交钱。
    
    又一辆单车跑阿里的丰田来到旅店,司机和洛次认识,他们商量好同行以便互相有个照应。他们的车上是3个老外——两个瑞士女人和一个斯洛文尼亚男人。看得出来,他们和司机导游的关系处得不太好。
    
    下午3点去县政府搞汽油。先到裴永副主任家中找到他,他领我们去找主管的杨副主任。杨口头发了一些牢骚,但还是比较痛快地给我们开了张120升汽油的条子。出来后再去公安局,刘未把钱交来,警察去找他,他带来两个部队的,就是不肯交钱,并要求洛次与他一起去拉孜交警大队理论,争论半天还是没有结果。遇到这样的无赖我们也没有办法,商量后大家决定继续前行,等从阿里回来再解决这件事。
    
    大约6点半,两辆车一同出发了。先去政府加油站,能在这里搞到平价汽油真是意外收获。出发后男老外频频停车照相,据说是专业的,看器材确实有点专业。8点左右,他们的车停了下来,据说是蓄电池出了问题,修了一个小时也没修好。洛次建议大家一起回萨嘎,既然说好了互相帮助就不能扔下他们不管。于是又开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原来的招待所,又住进了原来的房间,居然还象原来一样乱。胡汉三又回来了!
    
    99.9.26
    萨嘎—帕羊
    被沙漠吞没的仲巴
    
    昨晚修好了车,今早9点出发。
    
    出萨嘎后风景越来越好,路右侧有两座比肩而立的雪山,好似一对天成的情侣。因男老外照相走得太远耗时太长,司机们想“整”一下他们。于是让我和Z坐他们的车先走,洛次留下等老外。翻过一座山之后他们才赶上,男老外对导游发火,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我们也无可奈何。
    
    午饭时赶到老仲巴。到老仲巴之前就看到一片片的沙漠,老仲巴县城几乎已被沙漠吞没,“城”中一片残垣断壁,只剩下有数的几户人家,周边沙漠的咄咄逼人之势明示了这里的未来。仲巴县城已经迁到几十公里外的地方,面对沙漠人们只能逃离,可如果有一天沙漠再次向新的县城扑去他们该怎么办呢?难道继续避让?
    
    午饭之后继续赶路,遥遥望见新仲巴,在一个远离主路的地方,位置显然不如老县城,不知为何如此选址。
    
    不久见到一片水面,对面有四只鹤与一群水鸟,怡然自得于天地之间,我们拍照呼叫也未能将其吓走,对我们几乎视而不见。四只黑颈鹤悠闲的姿态好似芭蕾舞剧《天鹅湖》中的四只小天鹅。
    
    一路上他们的车出了几次毛病,好不容易找个伴,却是我们帮他们。为了把前轮的油封借给他们,我们的前驱动轴只好卸下,四轮驱动变两轮驱动了。
    
    过老仲巴之后沙漠越来越多,夕阳照射下更是好看,这死亡之沙为何竟如此美丽?
    
    今天一共拍了大约一个半胶卷,主要收获是沙漠和野生动物。
    
    日落后加紧赶路,九点半住进帕羊的TASHIS GUESTHOUSE。晚饭在主人家的客厅(藏式的客厅周围也有一圈床,看样子也兼做卧室)里吃,在这里首次吃到风干牦牛肉,很有特色,其质感如陈年多空的干柴。
    
    晚饭后在厅里喝着酥油茶与众人闲聊,主人的录音机里传出悠扬的诵经声,老人手摇转经筒口中念念有词。听着若有若无绵绵不绝的经文,看着老人手中的转经筒划出的一道道圆弧,我的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
    
    睡觉前偶然发现外面的几顶帐篷透出明亮的灯光,与天上的明月相呼应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于是支起三脚架拍照。期间一个路过的醉汉过来纠缠,为避免冲突,匆匆拍完返回。
    
    99.9.27
    帕羊—霍尔
    这里是动物的天地
    
    早上起来发现太阳已经出来,但月亮仍然悬于西方天边的雪山之上,月亮与雪山被朝阳涂上了一层绚丽的色彩,很是好看。
    
    TASHIS GUESTHOUSE的门楣上嵌着一个大大的牦牛头,是我见过的最气派的一个,可见主人家的经济状况很不错。出TASHIS GUESTHOUSE的大门不远有一个小庙,旁边的玛尼堆上有数不清的牛头。
    
    本来计划9点出发,但洛次不肯起床,正式出发已经差不多10点了。
    
    出发不久就看见一个小湖,远处连绵的雪峰清晰地倒映于镜面一样的湖水之中。大家为此耗费了不少精力和胶卷。
    
    中午抵达一个食物供应点,只是在茫茫荒原之中搭起一个大帐篷,供应一些藏式食品和方便面,可惜没有酸奶。大家在此休整,司机们发现有一个车队在此停留,于是便过去套瓷,希望他们能卖点汽油给我们。(在阿里就是这样,即使是高价汽油也要陪着笑脸才能买到,典型的卖方市场。)我喝了些酥油茶就开始在周围闲逛,发现草原上有不少鼠洞,一些“鼠辈”在洞口窜来窜去。有一只乌鸦想要品尝一只大狗近旁的食物残余,可对狗又有一些忌惮,于是小心翼翼地得寸进尺地逐步接近,场面很是有趣。
    
    一路上见到不少大型动物(野驴?藏羚?)的遗骸,显然是猛兽吃剩下的。在刺眼的阳光下,在阿里的荒原上,这些遗骸对生命进行着另一种诠释。
    
    今天看到不少野生动物,有旱獭、鹿、鹤等。途中曾见到一只狐狸,洛次童心大发,驾车就追,狐狸匆匆逃走,前方路况变坏于是我们停下,狐狸也停在那里看着我们,我匆忙下车想拍照片,它却眨眼就不见了。不久再次遇到一只狐狸,开始两辆车将其夹在中间,聪明的家伙拼命突出包围,向另一辆车的外侧逃走,他们的司机拉巴驾车去追,一会就看不见影子了。不久两辆车再度会合,拉巴说他们追到了那只狐狸,几乎让车头顶着狐狸的屁股开,这时车上的老外不停地大叫“STOP”,其实藏族几乎不杀生,只是和狐狸开个玩笑罢了。旱獭也是一种很好玩的家伙,肥嘟嘟的身躯就象一种绒毛玩具,他们经常人立在路边,圆瞪着黑黝黝的小眼睛看看是什么东西路过。据说旱獭非常聪明,如果被人捉住,它会两“手”合起做作揖状,请求得到自由。可惜我们一直没有机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下午过一牧民点,买了一个羊腿,50元。谁说藏民没有经济意识,要起价来一点都不犹豫。有一藏民对男老外的落腮胡子很感兴趣,居然伸手去摸。
    
    下午4、5点时过有名的公珠错,看起来不如佩枯错,也许和阳光的角度有关。7点左右我们的老爷车的右后轮钢板中心螺丝又断,此时拉巴的车在前面,我们坚持开了约一个小时追上了在前面等我们的拉巴。到9点多才把车修好,两辆车对我们的好处体现了出来,要不然我们今夜又不知睡在哪里了。
    
    赶夜路抵达黑咕隆咚的霍尔区,住进黑咕隆咚的招待所,这里没有食物供应,只好自己做饭。大家一起做饭、煮甜茶、吃饭、喝茶、聊天至午夜1点才休息。
    
    99.9.28
    霍尔—玛旁雍错
    玛旁雍错,我终于来到了你的身边
    
    早起去附近闲逛。西方远处有一座漂亮的雪山,根据方位可判断为纳木纳尼峰,眼前是一片草场,有马儿在悠闲地吃草,还有几只狗懒散地躺在草地上(居然有一只长得象京叭),初升的朝阳将这一切涂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看起来好象一幅古老的油画。
    
    出发时又是10点多了。
    
    没多久路过一不知名的湖泊,丰富的色彩让我们惊讶不已:湖边的草地分红、黄、绿三种颜色,其鲜艳程度好似哪路神仙不小心把几种天上的颜料泼在这里。再加上蓝天、白云、碧水、雪山,简直就象一幅炫技的色彩习作,那种感觉是很难用文字或语言来表达的。
    
    在湖边盘桓了好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再行没多久神山岗仁波其就出现在右前方,虽然在云雾遮掩之下还看不很清楚,但他那独一无二的身形几乎让我第一眼就认了出来。尽管我知道我们会在神山脚下停留一些时间,但我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要让我的眼睛记录下我们是怎样一步步走近他的。岗仁波其是我们这次阿里之行的重点之一,看不到岗仁波其又怎么能说来过阿里呢?经过二十多天的等待与磨难,我们终于来到他的近旁。虽然我们不会象朝圣的信徒那样去顶礼膜拜,但见到他的心情依然激动。
    
    我们今天的目标是玛旁雍错,因此没有走近岗仁波其就转弯向圣湖驶去。途中过一清澈小溪,神山倒映于小溪,别有一番趣味。越过一片高坡,浩淼的圣湖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湖面之宽阔让人感觉象大海一样。有很多老外在湖边扎营,也有一些转湖的藏民宿于湖边的帐篷之中,简直就是一个生活气息浓厚的生活区。在一些老外的营地附近一段距离之外会有一个小小的“帐篷”,问洛次才知道那是他们的厕所。老外很环保,我的见识很少。圣湖的这一段岸边用铁丝网围了起来,看样子是避免人们进去洗浴污染水源。有一些藏族妇女拿大桶在湖边取圣水,还有很多在湖边捡拾贝壳。这些藏族妇女的打扮大多是黑藏袍红头巾,据说这是阿里地区的典型装束。
    
    圣湖的美丽是不须怀疑的,但却没有初见佩枯错时的那份惊喜。湖边有一座锥型的小山,山上有一座寺庙,洛次说庙的名字叫“曲乌贡巴”,直接翻译过来居然是“鸟寺庙”的意思。山的形状如此之规则,简直让我怀疑是人工堆出来的。
    
    拉巴车上的老外要在湖边扎营,我们决定住在旁边的村子里。进村吃完午饭后找到一个招待所,每人15元。其实所谓的招待所不过是普通的藏民家里,外表一点都看不出是招待所,只是屋子里有很多床罢了。这家只有一个老头,看样子平时也没有什么生意。
    
    安顿好之后,我和Z出去闲逛。先去旁边的“鸟寺庙”。小山虽然不高,爬上去也累得气喘吁吁。寺庙很小,正在维修,我真惊讶在这么陡的坡上也能建房子,除了大殿里几乎就没什么平地。殿里有些藏民在朝拜,只有我们两个游客,喇嘛将壶里水分给众人,人们将其涂于额头及头上,看来是圣水。我和Z爬到殿顶,视野非常好,在这里俯视圣湖感觉很好。庙里有一个昏暗的洞室,里面似乎很神秘,我们考虑了一下没敢贸然入内。回来问洛次才知那是寺里一个很神圣的地方,但具体的典故他也说不清。
    
    在“鸟寺庙”没待多久,下山的时候再次感慨山之陡峭修寺之艰难。
    
    下山后来到圣湖边沿湖逆时针方向转,我们希望能拍到有圣湖做前景的神山。走出去没多远就已经人烟稀少了,看来游客一般都聚集在“鸟寺庙”那一带。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发现我们想要的拍摄角度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就停下来休息。湖水清澈,有寸长的小鱼密密麻麻地穿梭于水中。捧起湖水尝了尝,居然真有点甜。精力充沛的Z自己爬到旁边的山坡上去了,我一个人坐在圣湖边,看水鸟在湖面飞来飞去并时不时的俯冲下去捕食鱼儿,天地间没有一点声响。偶尔传来的水鸟的叫声使得这里更加宁静,我就这样面对着这千万年的圣湖发呆。如果是一个禅者置身于此,可能会顿悟,似我等凡夫俗子能得到片刻心灵的平静就足够了。
    
    在湖边待了好久,我也爬上旁边的高岗。站在高处,东面是圣湖玛旁雍错,北边是神山岗仁波其峰,南面是纳木纳尼峰,西面则是有“鬼湖”之名的拉昂错,真是一个绝好的立足点。向远处看去,我们想去的拍摄点实在太远了,只好在这里勉强凑了一张“神山圣湖”。沿着山脊往回走,到最后一个山包,打算在这里等夕阳。时间还早,把相机在三脚架上架好,对准神山,然后就悠闲地坐在那里等。夕阳开始慢慢把那种叫“晚霞”的东西随处涂抹,这时我才发现有点顾不过来了,纳木纳尼和岗仁波其都被涂上了一层金色,圣湖东方的天边呈现出一些我说不出的色彩并不断变换着,此时才知道什么叫眼睛不够用。
    
    夕阳完全躲到山后去了,我们打着手电筒回到村里。洛次和拉巴都不在,看来是HAPPY去了。
    
    99.9.29
    玛旁雍错—塔青(大金)
    拜访神山
    
    老外要去转神山,于是他们的车7点钟就出发去塔青了。我们正式出发是9:47。
    
    11点左右来到塔青的岗底斯宾馆院内,拉巴车上的老外还未开始转山,正在与一个赶牦牛的藏族谈价钱。塔青是神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地图上没有这个名字只有大金寺,显然是两种音译。塔青虽小,却非常热闹,因为这里是转山的大本营。
    
    岗底斯宾馆的院子很大,老外几乎都集中在这里,有些藏族妇女在这里兜售各种工艺品,价格极贵,几乎是八廓街的几十倍。在无人区借给我们扳手的四川司机也在这里,他车上的俄罗斯人转山还未回来,已经是第五天了。岗底斯宾馆东面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冰凉,看样子发源于岗仁波其,也算是圣水了。跨过河上的小木桥来到东岸,发现这边有很多藏式的帐篷,是转山的藏民的住处,他们显然不会住岗底斯宾馆这样的地方。岗底斯宾馆的背后就是塔青村,有各种各样的房屋和崎岖的小巷,村里来来往往着各种人物:游客、司机、导游、转山的藏民、甚至有尼泊尔人、印度人,当然还有村民,一个热闹的小村子。这里也是司机的天堂,因为洛次一路上都在念叨着塔青。
    
    我和Z不打算转山,但我们也想去神山近前拜访拜访,于是中午我们吃了点东西就向神山进发。由塔青正对神山有一条峡谷,但转山的人是不走这条路的,他们由村子沿山脚向西,兜一大圈之后从东边回来,这样一圈大约50多公里,其实根本不是沿岗仁波其的边缘转,并且途中大多数地方都看不到神山。
    
    我们只是想近距离看一下神山,因此就选择了这条人迹不多的山沟直奔神山。山沟里是溪流,不会好走,沟的东侧山上有路,可是我们没有注意,径直攀上西侧的山包。开始的一段很陡,几乎是无法下来的路。爬上山脊后就好多了,我们就翻过一个个山包向神山进发。Z的体力显然比我好,翻过4、5个山头之后就不见踪影了。
    
    一个人继续前行,发现在这么高的地方竟然有一群牦牛,如此庞大的身躯却能灵活地行动于如此坡度的山上,真让人佩服。对面走过来一个藏族男孩,在这个地方能遇到人有点出乎我的意料。正好我坐在那里休息,他就停在我身边,好奇地看着我携带的东西,并把我的太阳镜夹片拿去摆弄了半天。这个男孩一点汉语都不懂,我们只能通过简单的手势和表情来交流。不过这样也好,他不会问我“你从哪里来?你到哪里去?”我也不会问他“你是谁?你在做什么?”这一类没有什么意义的问题。
    
    休息够了,告别男孩继续前行。在较高处回头可看到整个塔青村,再远处可看到“鬼湖”拉昂错。鬼湖确实有其怪异之处,即使别的地方风和日丽,鬼湖的湖面上却总有一股股阴森森的旋风,远远望着就能感觉到它的诡异。气喘吁吁地爬上一个山头,感觉这个角度和距离看神山很不错。四处找了找Z,没有发现,他是继续向神山前进了还是……我不免有些许担心,但想了想凭Z的体力和性格,一定是向更远处去了。我看了看前面的山头,似乎还不如这里的角度好,再远我觉得自己也没有体力过去了,于是决定就停在这里。这个位置已经看不见塔青了。我找了一个舒适的地方面对神山坐了下来,就这样静静地与神山对望着。
    
    这里几乎看不到人的踪影,也听不到人的声音,天地之间空旷安静,似乎到了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久居城市的人能够有机会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人独处,真是上天赐予的福祉。自从有记忆以来我从来没有感觉离人类社会这么远而离大自然这么近。此刻我的心情异常平静,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看着岿然屹立的岗仁波其。
    
    岗仁波其,四门宗教的神山圣地,你就这样泰然自若地立于这远离凡尘的地方。当你看到不计其数的信徒和游客以各自不同的方式环行于你的身边,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当你看到一个个脆弱的生命满怀幸福地终结于转山途中,你又在想些什么?你就是传说中的须弥山吗?你那高耸入云之处是否住着神仙?那里可有通往天堂的路?
    
    神山不语……
    
    我浮想联翩……
    
    云的影子投在神山上,不断变换着,我借机拍了几张不同的照片。美景可以用相机保留下来,可是这份安宁用什么来保留呢?这种感觉又用什么来保留呢?答案是没有办法,只能在这一刻充分感受,当我离开这里,一切都将沉于记忆深处……
    
    我只是这样懒懒地呆坐着,无所事事,也懒得想自己应该何时回返。Z一直没有出现,我就一个人在这里等待日落吗?日落后我独自走过这荒山野岭会有危险吗?我的脑子里想到了这些问题,但我根本懒得想答案。此刻的我从身体到思想都懒惰异常,恨不能让自己就此融化于这儿的空间。
    
    西边天空飘来了一片乌云,看得见乌云下面的平原在下雨,这是一片带着雨的云,此刻它正向这个方向移动。这时我才不得不收起不知飘到哪里的思绪,决定下山返回,因为我没带任何防雨设备,这里又根本无处可躲。在周围寻找Z未见,我决定一个人回去,说不准他从别的路返回呢。用了大约20分钟,我从山顶下到谷底,下山时看到下面有很多旱獭在撒欢,等我下去就统统不见了。这些旱獭的身体要比前些天见到的大好几倍,难道神山旁的动物也神异?下山后过山涧到东侧,这边有一条山路,比来时要好走的多。
    
    回到塔青大约是5点钟,去帐篷餐馆吃了碗面条,然后去洛次的车里睡觉。洛次竟然在我们出去的时候把车子的里外都洗得干干净净,真是难得。睡到6点多Z仍然没有回来,又有些担心。直到7点多Z才回来,自称已经爬到神山脚下,看起来非常疲惫。
    
    我们决定住在岗底斯宾馆,每人50元。只交了两个人的钱,洛次和拉巴打算白住(导游陪老外转山去了)。
    
    晚饭红烧肉煮面条,煮藏式甜茶。
    
    今天真累。
    
    99.9.30
    塔青—玛旁雍错—塔青
    往返于神山圣湖之间
    
    今天是很无聊的一天,几乎整天都在找汽油。昨天有人说可以卖一大桶(200升)油给我们,但要等今天行李车来到才有。今天大家起得都很晚,到中午他们的行李车也未到。
    
    于是我和Z去村里转。村子里有个塔,旁边是一排转经筒,周围堆满了玛尼石和牛头,我拿起一个漂亮的牛头留了张影又小心翼翼地放回原处。尽管我没有宗教信仰,但在这种氛围中,对这些东西却不敢有丝毫亵渎。村边有座寺庙,洛次说叫塔青寺(就是地图上的大金寺?),过去才发现是新建的,原来好象是个藏医院。转了一圈也没搞明白这到底是不是地图上的大金寺。村子里有座房子很有特点,完全由河卵石砌成,看样子很坚固。(后来看一些资料说这座房子已有千年的历史,不知是否如此。)
    
    回来后那辆行李车仍然未来,我们只有无所事事地待着。5点钟左右,Z决定步行去看天葬台,我实在不想走那么远。6点多有人对洛次说他父亲的一个徒弟在圣湖,我们就决定去找他,看看有没有可能弄一点油。
    
    开了一个小时来到圣湖,却未找到要找的人,可能是情报有误。吃完晚饭返回塔青,太阳慢慢落下西山,我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开夜路。不幸的是尽管我们没找到油我们的车却在返程中没油了,车上的大油桶早就空了,还好一个塑料桶里还有一个底儿。可是这点儿油能不能开到塔青呢?如果真的被扔在夜幕里就惨了,尽管离有人的地方不超过十几公里,可是这样的夜里徒步去报信可是够危险的。我的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幸好我的担心没有出现——我们安全地回到了塔青。返程见到四只鹿,洛次见到一只狼,这夜幕中还是有不少生灵在活动的。
    
    回到岗底斯宾馆已是9点半了,Z也刚刚回来。
    
    99.10.1
    塔青—扎达布热—门士
    五彩缤纷的扎达布热寺
    
    今天是国庆节,北京的五十周年大庆不知到底是什么样子,反正我的兴趣也不大,这样与世隔绝也挺好。
    
    早上起来后的事就是做饭、吃饭、等要卖给我们油的行李车,本来说昨天中午到的行李车今早还未到(在阿里就是这样,一切都充满不确定性)。其间听一帮司机来我处聊天才知道汽油实在是阿里之行的大问题之一。
    
    十二点多老外转山回来了,他们大概转了两整天。一点左右终于等来了油,可原来说的一大桶(200公升)变成了四小桶(共140公升),也不知这些油够我们用到哪里。加油用了很长时间,然后司机去吃饭,直到3点十多分才正式出发。一路停车很少,大约两个多小时就到了门士区,我们要从这里去扎达布热寺,拉巴本来不想带老外去,因为他们的计划里并没有此处,但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带他们去看看。
    
    从门士到扎达布热寺只需二十多分钟。到寺庙之前有一处温泉,最热处竟不能下手,附近的空气中有一股硫磺的味道。将车开到山坡上寺庙旁,扎达布热寺很小,但周边的色彩之丰富却令我吃惊:旁边的山体有红、白、灰三种颜色的土层,看样子是由于土质不同造成;周围的围墙、塔及一些类似土林的东西也是色彩斑斓。山的颜色显然是天然形成,建筑物的颜色看来是人们有意为之,与周围的环境很协调。寺内只有一间殿可以进去,里面有两块石头上各有一个脚印,据说其中一个是莲花生大师的。
    
    寺外的东西比里面的有意思的多,围墙、塔、玛尼堆、土林、山……简直就象色彩习作一样,自然耗费了不少胶卷。这里的玛尼堆很是壮观,有很多刻着六字真言和经文的鹅卵石和片岩,旁边有一对老年夫妇正在那里刻着这些东西,看样子这就是他们的工作。书上说扎达布热有生殖崇拜的供奉习俗,看着好象有些这方面的含义。下山时发现一个山洞,内壁被熏得很黑,里面还有一个旧碗,山洞的格局居然有点象三室一厅,后来听他们说是莲花生大师修炼的地方。
    
    回到温泉处休息,大家开始在温泉里洗脚,自樟木出来我们就没有洗过澡,阿里这边的路上灰尘又很大,每天搞得我们都是灰头土脸的。在这么优美的环境之中,呼吸着高原纯净的空气,把脚泡在缓缓流动的温泉之中,还喝着清冽的拉萨啤酒,这种感觉……这应该是我有生以来最惬意的一次洗脚了。于是当场拍下两张“温泉洗脚图”。
    
    回门士的途中遇到两辆拉满人的大卡车向扎达布热驶去,这里的香火果然很盛。回到门士我们准备住招待所,老外非要扎营,并为此与他们的导游司机吵了起来,最后洛次把他们送到了一个较远的地方。争吵之间,提到今天去扎达布热的事,明明是他们白赚了一个地方,男老外却说只是为了陪我们云云,这家伙真不通情达理,真没劲。
    
    招待所院子里有一口井,我们打水做饭、煮茶,烧牛粪,返朴归真了。
    
    有个女老外居然知道今天是中国的国庆节,够渊博的。
    
    99.10.2
    门士—扎达
    土林好看路难走
    
    今天终于抵达向往已久的扎达。
    
    昨晚说今天9点出发,但9点钟司机才起来,从老外的宿营地出发时已是9点40分。开了两个小时左右抵巴尔兵站,中间只停了一、两次。
    
    巴尔兵站顾名思义就是一个兵站,旁边还有一个茶馆和一个油库样子的东西。茶馆的主人是一个老妈妈,听说还是退休的国家正式工作人员。我们在茶馆休息喝茶,还买了四小包尼泊尔的饼干,有点象中国80年代的那种饼干,但并不难吃。
    
    过巴尔兵站没多远路就分岔了,右边的通往狮泉河,左边是去扎达的,我们自然选择向左。左转后就开始翻山,从这里到扎达几乎全是山路。路的坡度较大,又很窄,大多数地方无法与对面的车会车,接近360度的急弯一个连着一个,非常难走。悬崖一侧的路面又比里面的低,车身一直向悬崖一侧倾斜,坐在外侧的人向窗外一望视野里几乎只有深渊,如果碰巧里侧轧上一块石头就觉得车子随时会翻下悬崖。不过这些天我们的胆量已经被磨练得非同一般,车身向外倾斜时还要把头伸出去以欣赏谷底的景色。据洛次说雨季的时候这里更难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后轮不断地往外侧滑,只有靠前轮不停地拖着后轮往前走,车子一停就有可能成千古恨了。洛次说他甚至在这里走过一次冰雪覆盖的路面,当时车上全是外国老头老太太,洛次自己都吓得满手是汗,还好乘客没有犯心脏病的。
    
    我们的刹车和油路一直不是太好,途中停下来修了两次,想起经历过的两次山路惊魂,我的心里总是有些忐忑不安。即使这样的路,仍发现有不少“英雄路”,或是主路太绕或是主路不好走,有些大侠就飞车直下了。途中几次感慨于山色的五彩斑斓,上天就是偏爱西藏的山水,甚至给大山穿上了美丽的花衣裳。
    
    远远地望见了扎达土林,与此时周围的地貌截然不同,难道是地貌的突变?继续前行,土林逐渐呈现眼前,但此时是下午4点,光线不是太好。
    
    小憩片刻继续行,就一头扎进了土林之中,然后便一直在土林之中行进。除了上面蓝蓝的天就是周围黄黄的土,我们已经被黄土包围。土林在地质学上叫河湖相,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一堆堆坚硬的黄土雕琢得千姿百态,好似一幅幅连续的大型组雕,远看似乎有人物情节,近看却看不出任何具象的东西。土林壁上依高度不同有一道道明显的“等高线”,与此处由湖盆升高形成的说法相吻合。道路穿行于各种各样的“土雕”之中,一路下坡,艰险难行。常常是山路一转就有令我们惊讶的“雕塑”出现,于是我们频频停车照相,可难为了洛次。土林之上寸草不生,下行至已经干涸的河谷发现一种结着黄豆大小红色果实的灌木,洛次说果实可以吃,尝了尝没什么味道,倒是这一片灰黄之中点缀着的点点鲜红令人精神一振。
    
    到托林(扎达县城)之前要过象泉河,隔着河就可以看到托林所在之处有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感觉有点象沙漠中的绿洲。河上有两座桥,一座是钢结构,是解放军叔叔所建,旁边是一座残破木质吊桥,据洛次说是古代某能工巧匠(他在藏族中的地位似乎与汉族的鲁班相当)所建,看那几根摇来晃去的木头,恐怕只有科克伦才敢走。洛次本来说如果拍老桥看桥的老头要索贿(烟),我们过桥后拍完就跑,根本未理他。
    
    过桥后很快就到托林,这是一个树木掩映之中的小县城,此时的树叶半黄半绿,煞是好看。先去邮局寄了两张明信片,然后进住古格宾馆。老外又想扎营,拉巴他们说公安局会干涉,为此他们又吵了半天。
    
    住宿登记完已是6点多,急忙去饭馆吃了碗面条就匆匆奔向镇北的象泉河。
    
    象泉河是阿里地区的四大河流之一,在托林这样一个黄土连天的地方,其重要性显而易见。大名鼎鼎的托林寺也在村子的北部,就在象泉河的旁边。托林寺与象泉河之间有很多土质的佛塔,大多数表面已残破,看起来就象一些土堆,有一座表面规整色彩犹存,看来是后来修葺过的。有两排塔很有意思,几十座几乎一样的一米多高的塔连在一起,看起来更象是两堵土墙。以前曾在一些西藏的照片里面看到这种东西,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离太阳落山之前还有一些时间,我就一个人沿着河岸溜达,这里也有一些结红果的那种灌木。
    
    拍了几张照片后在日落之前回到土塔之处。此时天上的云形状很好看,就象几支巨大的翼在空中张开,赶紧将其收入镜头。夕阳金色的光辉抛洒在黄色的土林、土塔之上,一切泛出一种梦幻般的色彩。这时我感觉这土林简直就是为夕阳而造,这夕阳简直就是为土林而生。在我埋头狂拍之间偶然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惊讶地发现空中的云已改变形状,在落日余辉的照耀下就象在天上撒满了金色的鳞片,耀得我几乎睁不开眼。天呐,是这里的人们每天都有幸享受这样的奇景,还是上天特意为我们安排?
    
    至日落才返回古格宾馆。今天也没来得及去托林寺,再说吧。
    
    今天出了一个意外,差点让我接下去的旅途终生遗憾。我的相机是电动快门,用两节纽扣电池,我只带了两节备用电池,从拉萨出来时备用电池还没动,前些天把原来的两节用没电了,今天相机又显示电量不足的报警信号,可把我吓坏了,如果这两节电池再没电了就惨了,这里根本买不到这种电池,如果没电相机就彻底罢工了,那时这沉甸甸的家伙除了砸栗子什么用都没有了。要知道日思夜想的古格还没到呢!情急之下想出了一个土办法,用手电筒的干电池给纽扣电池充电,发现居然效果不错,天无绝人之路啊!(这个方法竟然让我坚持回到了拉萨。)
    
    99.10.3
    托林—古格
    夜守古格
    
    今天的目标是古格遗址。
    
    早上起得并不早。起来后去一家四川饭馆吃早饭,居然吃了3个馒头一碗粥,这个四川老板做的馒头还挺好吃,就是太贵。感觉似乎饱了又好象还能吃,在高原上饭量就是大,长这么大最能吃的两次就是军训和来西藏了。
    
    由于司机起得晚老外决定明天再去古格,可我们却想今晚就住到古格,于是回去把洛次叫起。洛次情绪不高,想让我们也明天去,可在我们坚持之下洛次还是决定送我们去。
    
    十点十几分出发,邮局居然还未开门,邮戳又没盖成。上路后才知道洛次为何今天情绪低落——昨晚他在电话里与老婆闹别扭了,不过洛次很够哥们儿,虽然心情不好还是很为我们考虑。
    
    出托林便又行进在土林之中,这里的“土雕”更加有趣,景色也更加漂亮。一路沿着象泉河走,半个多小时就来到扎不让村,果然如网友游记所言有一个长长头发的人来按人头收养路费(其实就是从扎不让村穿过的“买路钱”),然后告诉我们前边的路断了,去古格要从进村前的小路绕行,这养路费算是交冤了。不过养路费的收据挺有意思,是印着汉藏两种文字“古格王国遗址的养路票”并盖着“阿里扎达县托林乡扎不让村”红章的油印小纸条,每张面值2元,有收藏价值。
    
    绕行的路不太好走,开始的上坡很费劲,我和Z下车让洛次一个人冲了上去,上去之后发现这是一片台地,上面比较平。远远地就能看见古格的遗址在一处山坡上,可是却与我们之间隔着一条深沟。洛次也没走过这条路,我们只能摸索着走,顺着地上的车辙下到一条河谷,再往前车辙又从一处很陡的坡路上去了。由于我们的老爷车现在是“两轮驱动”,并且油路一直有问题,这个坡又是一个带急转弯的坡,这对我们太难了。尽管我和Z下了车,洛次还是没有冲上去,车往下倒的时候差点翻了车,陷在了旁边的河卵石里。我们费了半天劲也弄不出来,后来洛次把前轮的驱动轴凑合着装上才从被陷处出来,最后洛次挂着倒车档把车倒上了这个坡,我才知道原来倒车时的力量要比前进时大。
    
    在上面走了没多久车辙又下到了另一条河谷里,我们这次决定放弃车辙右转沿着河谷走,因为我们想沿这个方向走下去就相当于绕古格所在的山包一圈,终归会找到过去的路。但是我们的目的没有达到:河谷里都是松软的河卵石,根本没有车走过的痕迹,我们的车在里面横冲直撞摇摇摆摆,比以前走过的所有的路都“越野”。走了很远一直是这种考验越野车的路,我们的信心动摇了,如果再这样走下去,万一我们的老爷车出点什么毛病(我们的车可是随时都可能出毛病的)或者没油了抛锚在这里可就麻烦了,这里可是连一点人烟都看不见,也绝对不会有车经过这里,就算我们出去找到人估计也没车肯冒险到这里来援助我们,因为搞不好救援车都会扔在这里。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从原路退回,这可能是我们做的一个明智的决定,尽管退回去也费了很大劲,但终归没出意外。在回退的路上看到一只被吃剩下一半的牛,看样子是大型猛兽昨晚干的。
    
    下午两点多回到与古格隔沟相望的地方,仔细寻找了一下这里肯定没有路能让车过去。洛次指着古格脚下的白房子说那就是古格看门人住的地方,也就是我们今晚想要留宿的地方,洛次在路上一直对我们说这里住着一个唐卡画得非常好的人。我们决定背着东西走过谷底去那里,本来洛次想让我们自己过去他返回托林等明天来接我们,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陪我们一起走过去再返回。于是我们背好自己的东西并带了一些这两天可能用到的东西下到谷底,尽管我为这次阿里之行专门买了个大包,可由于一直没有离开老爷车,所以一直没有机会长距离徒步背包,今天终于让我知道了在高原上负重的困难。分隔我们与古格的这道沟的深度大约在二十米以上,下到谷底我已气喘吁吁,再爬上去就已汗流浃背,心脏狂跳得似乎要从喉咙里蹦出。
    
    三人来到古格看门人的住处,这是一个带一人多高的围墙的院子,院门旁边是几间小仓房,里面一排三间看起来还不错的平房,院子里还有一个象是遗迹的地方但被人扔了一些杂物象个垃圾堆。到此一问画唐卡的人去拉萨的西藏大学教书或学习去了,看来唐卡买不成了。现在这里只住着古格的看门人扎西次仁一个人。有网友在游记里说看门人很贪婪,我来此之前就存有戒心。扎西次仁的右手手指有残缺,外表看起来也确实不太象好人,但我们后来的接触给我的感觉他还是个不错的人。他说他做看门人只有两年,也许网友说的人不是他。一贯糊里糊涂的Z这时突然显示了一下惊人的记忆力,不知他从哪里的资料得知古格的看门人叫扎西,在我们进门后还没有问看门人名字的时候他就蒙着叫了一声,结果让扎西非常意外,然后我们又接茬把他吹捧了一番说他的知名度多么大,把扎西听得心花怒放,给我们的接触打下了一个很好的基础。
    
    和扎西谈好我们两个人住在他这里每人收十元住宿费,其实就是住在他这个卧室兼客厅的房间里,看来他这里也很少有人住,象我们这样非要在古格住一晚的人并不多。扎西还拿出方便面让我们吃并说不要钱,我吃了一包,我们也送了他几个罐头。
    
    古格的门票果然是在扎达县的文化局卖,据说是60元一张,可我们上来时并没有买,本想让扎西通融一下我们给他一些钱就不买票了,可扎西不同意,他说门票的钱是要交给国家的他不能这么做,他的话让我们有些惭愧。最后我们达成一致由洛次下去买票明天带上来,我们今天可以先参观。洛次喝了些茶又聊了一会就回去了,我们去看刚才进来时看到的停在院门口的那辆车。车的主人是一个摄影师,杭州人,自称是拍土林专题来的,已经在此待了半个月,今天是他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他的车是由一辆南京跃进卡车改装的,后车厢被改成了可以住宿做饭的房间,与外国电影上看到的那种开到哪儿住到哪儿的旅游车类似,中国人物质条件不够可是有足够的聪明才智。他说已经开车进藏7、8次了,并告诉我们他早就远远地看到我们走错了路。这时他正在给几个孩子(扎西的亲戚)煮面条,看来他和他们混得很熟。看看他的器材我们手里的简直就是烧火棍,不过想想他是靠这个吃饭的而我们只是玩玩心里就释然了。谈起摄影他的口气很牛,后来在扎西那里看到他的名片上面写着“英国皇家摄影学会会士”,难怪这么狂。扎西那里还有他拍的几张照片,有一张拍的是一名藏族女子流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眼神和表情。这种眼神让我觉得这个人还真有点水平。
    
    扎西次仁称下午有事出去,由他的儿子尼玛扎西陪我们上去看。古格王朝遗址在一个山坡上,在主入口处修了一段围墙和一个大门,其他方向好象也可以过去但肯定不好走。大门修得比较气派,两侧分立着两块汉、藏文的石碑,汉文写的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古格王国遗址”,是国务院1961年3月4日公布的,够早的。这里的地貌和托林一样,也是一片黄土,所以遗址的大部分是一些窑洞,据说这些窑洞是过去的民居和修行洞,而窑洞之外的建筑物是神殿和王宫。
    
    三点多尼玛领我们进古格,进大门后我们拾阶而上,依次参观度母殿、白殿、红殿、大威德殿这几个比较完整的殿,周围还有其他一些残垣断壁。每个大殿的门都是锁着的,有游客来的时候看门人把殿门打开,游客看完出来后就锁上。度母殿并不大,但里面的壁画之精美已经让我们啧啧赞叹。白殿内有许多被破坏的佛像,据说是文革时干的。古格内所有佛殿的主供佛都已无影无踪,看来都是文革造成的,真没想到这么偏远的地方都没能躲过文革大潮的冲击,真是遗憾。白殿内的佛像全部缺胳膊少腿,很多头部都没了,由于这些佛像都是土质的,缺失的部分基本都已经重化为土无法复原了。白殿内有一个大土堆,尼玛说那都是打烂的佛像,看着这一堆黄土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心痛。这些佛像之中最漂亮的应该是两条坐姿的佛腿,这是两条非常女性化的腿,佛像的上半身已经无影无踪,只剩下这一双坐在莲花座上自然下垂的腿,这两条腿安静端详,有一种动人心魄的残缺美,完全可以和失去双臂的维纳斯相媲美。
    
    红殿内的壁画最是精彩,大部分保存完好,其色彩之鲜亮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四百多年前画上去的。壁画的内容有古格建造的过程、古格的王公贵族、释迦牟尼修行的故事、佛教的八吉祥以及一些佛像等。离墙3米左右有一道约1.5米高的木栅栏将游人与壁画隔开,这样就影响了欣赏的效果,我们和尼玛商量了一下他打开了栅栏的门让我们进去观看。细细看来,更觉其绘制得精美细致,甚至每一根细细的线条都是精心安排。壁画的画风似乎融合了尼泊尔、印度等地的风格,有些女性人物的形象非常开放。这些壁画历经数百年的沧桑仍能鲜亮如昨,不知采用的是些什么颜料,我感觉很多金色的线条就是用真金绘就。有些部位的壁画还是遭到了破坏,看样子雨水渗漏是原因之一,也许这些壁画历久不毁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土林一带气候干燥降雨较少,而我看殿顶的防水效果似乎并不太好,如果有一场大暴雨这些壁画恐怕就遭殃了。
    
    上来之前扎西就对我们说殿内不许拍照,但允许我们拍一张,于是我们就各自在红殿里面拍了一张,可在这里选一张可真不容易,因为我几乎想拍下每一个部位。
    
    出红殿进大威德殿,这里的壁画全是欢喜佛,我们和尼玛商量了一下又拍了一张,可惜这里的光线比红殿里还要暗。出大威德殿后下一个目标是古格王宫。王宫在一座东西窄南北长、四面都是接近垂直的峭壁的“土峰”之上,在我们的立足处目测它的高度超过百米。“土峰”的样子看起来就象一扇屏风,也象一堵墙,与周边废墟中的破墙很相象,都是灰黄的土色,只不过是放大了若干倍而已。“土峰”四面之险峻与华山的“舍身崖”相比也不逊色,纵是猿猴想攀上去也很难。那么人怎么才能上去呢?原来在“土峰”的内部有一条地道,地道里修了很多台阶,这就是通往王宫的唯一的路。这条地道只能容2、3人并行,如果上面有人守住,下面几乎没有任何攻上去的可能,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古格王宫的建造真是让人赞叹,在冷兵器时代,这样的防御系统简直就是万无一失的,可是古格王国却还是迷一样的消失了。
    
    通往王宫的这段山洞太难爬了,中途休息了好几次,我甚至都有了放弃的念头,真是不可饶恕。爬到“土峰”顶部,我已经累得半死了,不是夸张入藏以来这次最累。进王宫一看不过是一个三室一厅似的房子,也就一百多平米。王宫的外墙就在悬崖边,有一阳台悬挑在悬崖外面,边上也没有什么围护设施,站在边上往下一看几乎让我魂飞魄散。王宫里还真象拉巴说的有两张折叠床,他说他曾在此睡过觉,如果此言不假他可够幸运的。王宫出来进坛城殿,坛城殿不大,里面的坛城却不小(几乎占据了整个坛城殿,只在四周留了一条窄窄的通道),可惜已经被严重毁坏。坛城殿没有窗户,我们只好打着手电筒看墙上的壁画,这里的壁画自然没有红殿的面积大,但也很是精彩。从一个梯子爬到坛城殿顶上,这几乎是这里的至高点,向下俯瞰,周边景物一览无余。
    
    尼玛着急回扎不让村,并说该看的已经看完了,如果想看可以明天接着看,于是从坛城殿出来我们就让他先下去了,我和Z留在上面看其他的遗迹。山顶上还有一处挂着个牌子写着“集会厅”,可惜只剩下残缺的四壁,想来这里的功能与国会大厅类似。还发现一处洞口有牌子写着“冬宫”,看来是王室避寒的地方,一进去就是一条向下的地道,顺着地道走到底发现有很多洞穴,有点象电影《地道战》的感觉。可是所有的洞穴都很低,不知是古格人比现代人矮还是古格国王也象我一样每天弯着腰钻来钻去。外侧的“房间”在峭壁上开有窗户,由窗口向外望视野里就是万丈深渊和远处的土林,除了黄还是黄。我都不敢往墙上靠,恐怕一不小心破壁而出。在“冬宫”里钻了一身土后爬出来,继续搜索发现有一个护法神殿尼玛没有领我们看,只有等明天再看了。其他的一些废墟都没有牌子,我们也不知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了。
    
    走累了就找一个地方坐下发呆,我这个人是这样,每到幽静的地方就要懒懒地呆坐一会儿,任思路恣意游走,任时间悄然流逝。
    
    这里是一个很好的俯视点,高高地望下去,只能看到层叠的土林和沟沟壑壑,除了这些遗迹和看门人住的院子几乎看不到一点儿人类的痕迹,很难想象几百年前这里曾经是阿里地区最繁华的都城。关于古格的灭亡主要有这样两种说法:一种是拉达克人(或克什米尔森巴人)入侵,围困两年而无法攻下,入侵者就把老百姓抓来大开杀戒,古格王不忍看下去被迫投降;另一种是说古格王引入天主教来削弱佛教势力从而引发内讧,外敌乘机与内奸勾结使其灭亡。不管哪种说法,这种独特的防御系统的作用是无可质疑的,可是古格毕竟灭亡了,空留下这无懈可击的防御系统。古格的消失如玛雅、庞贝一样突然,古格人也从此灭绝,没有留下任何后代(现在古格一带的居民都是后来迁来,与古格没有任何关系)。对于现代考古学来说,这就成了一个迷,一个可能永远也无法解开的迷。
    
    此刻,我所置身的这块土地就是当年的古格都城的王宫禁地,我可以深切地感觉到一股肃杀之气。这里是那么宁静,宁静得几乎听不到一点声音;这里是那么遥远,遥远得几乎看不见一点人烟。此刻我感觉象置身月球上一样,似乎人类从来没有在这里存在过。正如我无法想象当年这里的繁华一样,我也无法想象古格灭亡的那一幕,或惨烈或从容今人已无法得知。满山的黑洞象一个个正在呐喊的嘴巴,似乎想要告诉我什么,可我什么都听不见。你们到底想要说什么呢?
    
    从山顶可以看到摄影师的车已经拉着孩子们走了,扎西也应该搭车出去办事了,尼玛应该也走了。那么这方圆几十公里就只剩下我和Z两个人了。我们在上面待的差不多了就开始下撤,打算赶下去拍夕阳。下山的路上看了几个洞窟,根本没有见到擦擦和箭簇,看来已经被游客们“捡”光了。日落时发现由于土林的遮挡,夕阳一般。并且由于古格遗址基本是朝东的,所以拍古格的最佳时间应该是早晨而不是傍晚。
    
    拍完夕阳回到扎西的屋子,扎西还没有回来。过了半天才听见有人声渐近,原来是扎西和他的朋友次仁平措从扎不让回来。次仁带来一小桶青稞酒,于是大家一起喝酒、聊天、吃饭。扎西不喝青稞酒只喝白酒,可是他的酒量有限,喝了一点话就开始多了。这两个人都非常友好,次仁听说扎西要收我们每人十元的住宿费就跟他说不能收,当然扎西马上说不收了,于是我们的住宿费就免了。喝完酒以后次仁说他一个人不敢走夜路,要扎西陪他一起回扎不让去,于是我们无意中得到了一个惊喜:可以当一夜古格守门人!虽然扎西已经喝高了,但还是挺尽职的,反复叮嘱我们明早游客来之前一定要把古格的大门锁好。走之前,扎西还神秘地告诉我“我这里有鬼,我就见过”,我心头一惊,本来我就听过古格国王每夜要回来的说法……“是女鬼”扎西接着说。哦,是女鬼就好多了,我的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
    
    扎西和次仁10点钟左右下去,然后古格就属于我们两个了。手里掂着沉甸甸的一串古格的钥匙,心里有一种从来未有过的富有感。古格所有的钥匙都在我们这里,如果我们是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完全可以利用今晚这个机会进去大发横财。当然这种想法只是我们互相开开玩笑罢了。睡觉前我们壮着胆子穿过漆黑的夜幕去锁古格的大门,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嘛,扎西这么信任我们我们自然不能让他失望。其实根本不可能有人在夜晚来这种远离人烟的荒凉之处,但我们只能把事情做得万无一失,不然我们无法承担这份信任。此时外面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手电筒只能照亮一小段柱状的区域,此外的空间仍是漆黑一片,想起下午见到的只剩一半的牛,说不准就有什么野兽在黑暗中盯着我们。虽然我们住的院子与古格大门之间的距离不足百米,在这种情况下走这段路还真需要一定的勇气。
    
    锁好古格大门之后没敢在外面停留就回到了院子里,然后把院门的两道门闩都插好,心中的安全感明显增强。由于扎西这儿有太阳能的灯,所以这里是这无尽的黑暗之中唯一的一点光明,这时我深切地感觉到光明对人类的重要性。这样幽静的时刻,这么有意义的所在,本应找一个地方静静地感受一下,可现在只能在院子里望望天上的星星。此时我的心情很是兴奋,因为古格“属于”我们了,这是一份意料之外的惊喜,毕竟没有几个人有过这样的机会。
    
    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回房准备休息,把两道房门都闩上,关好窗户,看女鬼还能不能进来。
    
    今天是很有意义的一天,也许是这次西藏之行最有意义的一天。因为我不但实现了夜宿古格下的愿望,而且今夜古格属于我们!
    
    99.10.4
    古格—扎不让—托林
    难舍古格
    
    昨夜睡得不太好,倒不是有女鬼拜访,而是床比较硬、睡袋有点冷,毕竟不如自己家里。夜半曾醒来,睁眼是一片漆黑,窗外有清冷的星光,懵懵懂懂几乎不知身在何处。寻寻四周也没见女鬼来过的痕迹,翻身又睡过去了……
    
    早8点多起来想趁扎西不在去狂拍一通壁画,可还没等出门扎西就回来了,阴谋没有得逞。于是去外面拍古格的早晨。然后去沟里找干尸洞,可找了半天也没发现,于是作罢。9点左右远远看到上来一辆红色丰田,等我们回到扎西的院子,他已经领车上的人去参观了。在屋子里坐了一会,拉巴他们的车也上来了。扎西下来后又领老外们上去看,我们也跟着再去看一遍。可惜老外对殿内的东西似乎没有多大兴趣,真是白花钱。看到通往王宫的路我就有些恐惧,虽然护法神殿未看也不想上去了。想想扎西每天都要带若干拨人爬上爬下,真让人佩服。
    
    未出古格大门我就发现洛次的车正驶过来,车停下来却吓了我一跳——钻出来两个抗枪的武警,一问洛次才知道是搭车出来打猎的,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两个兵也想进去看看,他们居然连票都不要。刚才下来后我发现水壶不见了,于是我又和他们一同上去找水壶,顺便第三次看了下面的几个殿。上面自然还是没有再上去。
    
    两个兵下来之后我们把枪借来照了几张“守卫古格”的纪念照。附近没有发现动物,两个当兵的只好到沟边无聊地打酒瓶。可是“砰砰”的枪声把游客吓了一跳,尤其是跑到沟对面拍照的老外,远远地看见有当兵的拿枪对着自己这边射击(其实是对着酒瓶),估计当时把他吓坏了。这些当兵的只顾自己开心,一点也不考虑一下在这种地方开枪的影响有多不好,这次在西藏遇到的当兵的大多给我留下的印象不好。
    
    下午4点多我们告别了扎西返回托林。还真感觉有点舍不得离开我们昨夜驻守的屋子、舍不得那一大串钥匙、舍不得“我们的”古格……
    
    当兵的继续搭车。原来正确的路是从扎不让村旁边经过,到村子时我们下车从村里步行穿过,村子里有一个非常小的庙,里面除了一个转经筒好象就没别的东西,与内地的土地庙类似。当兵的则趁机去打了两只鸽子,也不知是野生还是驯养的。看到两只白色的小生灵转眼间就命丧枪口之下,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路上我也懒得理这两个兵,只是一直担心他们的枪因车辆颠簸而走火。
    
    回到托林路过邮局去盖了邮戳,然后直奔托林寺,可惜大殿已经关门了,只能在院子里转转。我们明天一早就要赶往狮泉河,恐怕就要这样遗憾地与托林寺错过了。
    
    晚饭是我们今天第一顿正式的饭。饭后又去拍夕照,这次去村子的南面,这里有一些叶子
2005-12-14 03:41:23  By: 西藏旅游  返回顶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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