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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给我一个包子

    西藏给我一个包子
    
    很多事情来的很突然,没有任何预兆
    是的,我是幸运的,都是一不小心的机会成全了串串的游走之梦
    旅途中女孩子喜欢“仿佛”,男孩子喜欢拖鞋,一个人
    一只东张西望的填皮鸭,爬回去又爬出来
    是的,他是闹着玩的,咒骂着接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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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时,色达的在家大和尚握着我的双手,摸了摸我的光头,封
    我一个“尼玛将城”,又给拉萨的好友修书一封,命我携信去化缘
    一再嘱托路上多加小心,到了拉萨给他打电话,十月一定要回去
    他说香火未灭,缘份未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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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炉霍——甘孜—— 德格——江达——昌都——八宿—林芝——拉萨
    川线藏,还能说什么呢,愉快的不愉快的只是平淡的回忆。有段时间特
    别迷恋佛教,带着城市的所有矫情和失落,总想找点什么,发生点什么
    走着走着,反而越走越简单,越走越现实,城市很现实,西藏更现实
    世俗很现实,佛教更现实。在江达,因为过分相信两个藏族年青人,结果
    被骗被抢,差点丢了小命。八宿的晚上,因为感冒发烧,缩成一团,民工
    的滴水之恩,永远忘不了,普普通通的生存者,同样的青春,同样的梦想
    这条死尸般的道路,除了沉默,除了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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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边的湖很美,西边的山很高
    
    凌晨买了一些包子、几瓶水开始了转山行程,几个时晨后遇见了转山的藏民交流几句才知自己走错路了,走到内圈来了,反正不想走回头路,索性将错就错吧,走完内圈再说,藏族老人掏出他的黄皮经书,比比画画,最后重重的拍着自己的心脏部位,明白了, 我们要去神山的心脏。
     
    老人、妇女、小孩朝着经幡飘动的方向经历过蓝天白云、冰雪风雨;经历过光天化日、昏黄黑暗,经历过信仰轮回的光阴,晚上九点左右回到起点大本营
    体息一晚,早上醒来,感觉很累,看来今天外圈是转不了,还是休息一天
    吞了几个包子看到门口来了辆大东风,一问说是去普兰,翻开地图,嗯!这不正好嘛,海拨低了许多,先去普兰调整几天,回来再转。
    
    穿过神鬼两湖,黄昏时刻到了普兰。曾经的文明发源地很难想象,喜玛拉雅、山的那一头全无知觉,同着汉人的躯体和文化倾入的“花街”满天灰尘。街上难得也有卖鸡腿的,痛痛快快的啃完一只,很过隐,“老板再来一只”。
     
    斜阳的余晕夹着丝丝青烟蒙蔽着这个雪山环绕的世界,文明吗?似乎都这样!让人无法捉摸。门框内的红绿白是诣调是错觉,喇嘛-----军人------外来女人
    
    半夜碎然醒来,头晕眼花,从未有过的难受,哇的一声,翻江倒海。下意识拿出手机,还好,快天亮了,吃点什么吗,可是什么也没有,除了巧克力和水,自己不是和自己开了个玩笑嘛,刚出道时,能带出来的都尽量带出来只差没带上妈妈。后来混牛了,颇觉自己有分道骨仙风,刀枪不入,多带几件衣服都觉得是累赘。现在可好,什么灵丹妙药也没有,押口水濑了濑嘴,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倒入盆里一壶水,侧卧床沿大口吸气,慢慢的,轻松了些。天也开始亮了些,穿好衣服,拎上布袋行李(地图、导游书、空白日记本、圆珠笔、音乐、相机、胶卷、电池、浴巾+毛巾+牙刷牙膏杯子、巧克力、水)走下楼去,街上漆黑一片,空无一人,敲开边防诊所的小门,值班士兵好像心有灵犀,没等我开口,娴熟按下制氧开关,管子瞬间进了鼻孔,然后叫醒熟睡的医生。医生问完情况,交待了事情,看看里屋的病人,眨巴眼睛又合上了惺松的睡眼。源源涌入的氧气让我渐渐的平静下来,滴滴的瓶状液体使我有了莫名的安全之感,值班士兵问我是哪里人,为什么一个人,又说今年来普兰的人特别多,部队里也很忙。
    
    清脆的号角打破了沉寂的夜,街上活动的人越来越多。好心的土兵从隔壁川菜馆里端了碗稀饭过来,还有可口的泡菜,叫我吃完躺到里屋好好睡上一觉 。里屋总共三张床,靠窗躺着中年妇女,四川人,中间那张空着,等我的;剩下那张躺着老太太,总是闭着眼睛,旁边守着两个小伙子,听到有人进来,都醒了,他们是导游,带团来朝圣,没料日本老太太肺水肿耽搁在此,已经一个星期了,问题不大,轻微肺水肿。同是天涯伦落人,心中倒是宽慰了许多。老太太挪了挪身子,张开松垂的眼皮滴沽了几声,又合上,矮个的小伙出了门,端来了稀饭,也有泡菜,老太太好像特别钟情那小碟泡菜,片刻便撅完。小伙们出了门,老太太再次进入“冬眼”状态,旁边的四川人递过来一个苹果,夫妻俩都在养路局工作,钱比内地拿的多,可是她说划不来,用命换来的,去年有了小孩,可是在这个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荒山野岭,真是对不起小孩,连奶都少的可怜,上个星期不小心感了冒,到现在都没好,胸口一直闷的慌。听着她底气不足的绵绵话语,仰头呆呆望着一滴一滴往下掉落的白色水珠,不知不觉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老太太睁着眼球,一直愣愣的看着窗户,她肯定想家了。朝她笑了笑,递过CDPLAYER,里面的日本轻音乐first love 我一直爱听,老太太也笑了笑,带上耳机伴着音乐又“冬眼”过去。到了中午,感觉恢复很快,医生配了些药,让我好好休息,不要四处走动。
    
    走出诊所飘乎乎的,吃了点东西觉得今晚要好好休息一下,在普兰宾馆要了一个标间,可还是没有热水。下了楼,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打发着无聊的寂寞,门口突然进来个人,两人四目以对,好像明白了什么,问我几个人,准备怎么走,“走新藏、南疆”我说,他们总共5个人,两人有反应,在屋里体息,准备去土林,最后回拉萨。吹了会牛,他上了楼,新疆女服务说附近有个国际市场可以去看看,不知道今年开了没有,每年时间都不定,要看山里的雪化了没有。打起精神,溜到河边,“哈楼、哈楼”河边的生意人好像都很关心外面来的人。听说这里尼泊尔的手表不错,看看去,店主们都说雪没化,尼泊尔人还没过来,这里的东西都是一样的,多多的便宜。几个康巴小伙小心翼翼神色慌张的拿出一尊小佛像,极力表现的顾主是不是一个识货的家伙,说是某某寺的镇寺法宝,可以便宜售出。
    
    睡梦中感觉很冷,身体不听使唤的发抖着,怎么回事,快速打开灯,半条被子已经搁在地上,所有东西都往袋里一塞,披件冲锋衣直奔诊所,“别紧张,别紧张,调节呼吸,马上就到了”诊所灯还亮着,一把推开门,“我要氧气”,小骆动作飞快,“大一点,大一点,氧气......”大股大股氧气冲进了鼻孔,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地平缓下来,医生让我躺到里屋,劝我别紧张,只是着了凉,打入点滴,氧气管也跟着拉到里屋来了。右边的老太太左边妇女睁着眼睛看着我,朝她们笑了笑,她们也笑了笑,小骆守了我一夜。
    
    普兰的第三天,左边的妇女出了院,代替她的却是一个边防站的士兵,因为贪杯,训练时体力不支,昏了过去。氧气管从昨天晚上一直插在我的鼻孔里,医生只能用罐装的小瓶氧气,可是作用并不大,罐装的小瓶氧气放开了放,不到几分钟就用完了,而且压力也不大,医生问我呼吸怎么样,我说好多了,他移走管子插到士兵的鼻孔,又给我换上一次性氧气,士兵很快恢复过来,到了中午已是生龙活虎。小骆说这种事时常发生,士兵在这里,只要不打架,不引起民族矛盾,做什么事情都没人管你。小骆21,小冀22岁,一个重庆,一个云南,小冀说,没来西藏之前,就听说这里很美,很向往,但是时间一长,反而很想离开这里,但是又考虑到西藏比内地好找钱,所以役满之后打算再呆一阵子,反正自己年轻身体好。小骆的家乡在云南热带,有相蕉,有刺猬,刚来一年,很想家。他俩轮流着给我插瓶换药,一天到晚有七瓶。
    
    还是半夜,又开始发冷,急剧心跳,小冀很快醒过来,“喘不过气了......”意想不到,整个普兰县都停了电,小冀跑出去喊医生,医生和一个女孩赶过来,,一再劝我别紧张,深呼吸,“我要吸氧......”,可是他也没有办法,拉萨运来的大铁罐氧气听说给一个尼泊尔老头吸光了,连吸了好几天,剩下的几小瓶罐装氧气,早已被我吸光,医生女友鼓励我坚持住,如果实在不行,旁边还有私人发电机。抓着被子一再央求他们去发电,全身湿透,趴着大口大口喘气,医生见情形不妙,突然跑出去,一会手拿两小瓶氧气回来,吩咐小冀给我输氧,让我调整呼吸,“马上就天亮了,不要一味依靠氧气,如果实在不行就吸上一口”,我知道那是因为没有氧气了,很快两瓶氧气被我一气吸完,呼吸还是没有一点起色,医生每隔一会,频频测按脉博。没了氧气再也支持不住了,突然发了疯大叫“快去发电”医生终于说道,有件事还是要告诉你,发电机是别人的,每小时也至少要50元,“我有钱”,隔壁砰砰响了起来。
    
    第四天一直到下午没有离过氧气,老太太也在下午出了院 ,到了晚饭时,想喝鸡汤,掏出一百,让小路找只鸡,喝里两碗鸡汤,安全了些,剩下的全由小骆处理了,晚上再也不敢睡觉,十点之后,他的女友一直劝我好好睡觉。白天医生跟我谈了,说不清这是一种什么病,不能说是高原反应,但是他能肯定我的心脏不好,让我尽快离开高原,又问我是哪里人,怎么来到这里的,要我留下姓名和地址“浙江人,不是第一次来西藏,这次从川藏进来到这里,也有两个多月了,还转了神山”。有件事情一直没告诉他,我没边防证,稀里糊涂闯进来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抱此信念, 居然也混过了五六个检查点,萨嘎的那个很牛逼,昂仁湖边住了几天,死皮懒脸地搭了一辆过路邮车,过站时,士兵严肃的朝我们敬了个礼,我也回敬了一个。
    
    第五天早上醒来,欣喜万分,还活着。昨天晚上没发病,也没吸氧,今天小骆扶着我下了床,去了几躺西藏厕所,前两天都是就地解决的。诊所里又住进了一个年轻的新疆士兵,也是养路团的,全家都当兵,得了慢性病,每次都挂五六瓶葡萄糖,后来天天如此。奇怪的是他看上去很健状,根本不像一个病人,一再抱怨他们兵团的设备太差,工资不高,人家兵团都有好几台挖土机,大卡车,后来的几天,老是摆出一副正经的样子,让我躺着别动,然后带上医生的听诊器,装模做样探测我的心跳率。
    
    第六天,能慢慢的走出去吃饭了,医生一再强调,要控制好节奏,不要走的太快,建意稍微好一点,马上离开这里,又打听能不能从普兰口岸出境,他说从未开放过。下午躺进来一个西藏妇女,成都上的大学,夫妇俩都在县政府工作,早上来诊所时,一个内地女孩陪她过来的,像是援藏干部,挂了一瓶葡萄糖他们就走了,下午不知什么原因,那个西藏妇女又昏了过去,一直叫不醒,他的老公终于赶过来,在她耳边低声呼唤,床边围了好多人,医生来时,全被拒到门外,输了液体,吸了氧气,她睁了眼。八九点时,离西藏妇女出院不久,又进来一个内地男人,小冀小骆对他很尊敬 ,因该是个衙门人物,我猜的没错,晚上先先后后来了几个时毛女郎,有内地的,有西藏的,还有一个男的一直陪着他,俩人一直轻声轻语聊着官场的方方面,躺在床上的原来是普兰的一二把手,四十来岁,因为吃了一个犁,拉肚子,另外一个是河南的援藏干部。问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一个人,寒暄了几句,说道:困在这里没办法,回拉萨要好几天,走新藏更危险,不知道还出不出的去,河南人也感叹,在这里再多的工资也不够花,再多的钱也没办法,还是在这里好好养病,这里的海拔和拉萨差不多,阿里地区的高山反应者大都转到这里来,如果要车可以去找他们。
    
    第七天,作出了一个决定,回拉萨,医生也同意这么做,其实昨天遇到潘大哥,就有这个打算,潘大哥也是浙江人,说是来调查市场行情,因为前几年在那曲的一次意外事件中头部受过伤,产生了炎症,急着回去养病,昨天给了他一些钱去找氧气,,晚上他果然抱了两只袋装氧气回来,说是县医院里买来的,车也找好了,风田4500。
    
    一大早,车子就来了,很奇怪,车上有六个人。三个司机,另外三个都是朋友,路上要下的,顺便搭个车,想到反正车子也大,大家都不容易,算了吧,这么多个日日夜夜都熬过来了,现在只想离开这里。车子开始跑的飞快,但是过了中午,车子便咯咯的响起来,停在草原上修了半天,还是没有修好,风嗖嗖的鬼叫,女孩的黑色长发四处飘散,潘大哥的军用大衣更是吹的老高老高,我开始有点担心了,提出把车子开回去,这样晚上就可以回到普兰,司机不同意,小毛病,不碍事,马上就好。我一直坐在最前面不敢下去,吃了点干粮和水,可是旁边的两个女孩和另外一个男人,吃起了鸡蛋和包子,这时才后悔走的太急。那两个女孩是普兰花街上的小姐,听到他们说西安如何如何的容易挣钱,可是他们的外表很不像,路上也一直没有下去,而且一直到萨噶只有两个人开过车,另外一个年纪偏大的男子是不是司机不知道,一直缩挤在后面。
    
    没过多久,车子还是修好了,在草原上,跑的更快了,到了下午,可能是晕车,也有可能是海拔升高,呼吸又开始困难起来,一紧张,心跳就加快,心跳加快就越紧张,开始吃药,医生吩咐过速效救心丸一次吃,两到三粒,如果心跳实在太快,七粒八粒都没关系。觉得因该吃东西,吃饱了,才能熬过去,干粮,苹果实在吃不下去,巧克力更不行,想起两个女孩有包子,一直想吃,不好意思开口,管不了那么多了,“给我一个包子吧,还有包子吗”两个女孩把所有的包子递过来,还有鸡蛋。
    
    草原的晚景可能很美丽,只记得红红的一片,趴在窗前大口喘气,现在不是吸氧的时候,帕羊都没到啊,现在要是吸了,肯定走不出去。熬不住了,潘大哥大概是看出来了,递过氧气,又让我披上军用大衣,他说可能会舒服一点,就这样,闭着眼睛,间歇开始吸氧,帕羊之前车子迷过路,进过泥坑, 我似睡的半醒着,不敢睡着......
    
    迷迷糊糊不知几点,车子到了帕羊,司机说要加油吃饭休息,印象中帕羊是很高的地方,车子绕了半天,停了下来,潘大哥和司机把我抬进饭馆,点了一桌菜,吃的很快,我什么也吃不下去,很想吞,又不敢吞,只喝茶水。外面突然进来两个士兵,也是开车过路的,见我趴在桌上,手里抱着氧气,问其它人怎么回事,我没有力气说话,只想保存体力,他们从车里取来一些药,一定要我吃下去,吃了药,他们又说了一些话,你太冒险了,怎么一个人出来......进了车子,司机说明早到萨嘎。
    
    手里的氧气已经吸完了,我叫了声潘大哥,他没有听到,其它人好像都睡着了,其中一个女孩问我什么事情,“把氧气给我”这时最不可思意的事情发生了,另外一袋氧气只剩半袋了,后来潘大哥跟我说是后面那个年纪大一点的男人,也就是所谓的司机偷吸的,潘大哥叫他不要吸,他还是背着潘大哥吸了。
    
    紧紧的抱着仅剩的半只氧气,两个司机疯一般跑着,司机说还有四个小时可以到萨嘎,萨嘎的医院里有氧气,闭着眼睛不敢睡......不知什么时候玻璃的远方又出现了红色......手里死死压着布气囊,可是气囊里什么也没有了,只有那股至今还能想象的布囊气味,似乎一切都该结束了。天已经亮了,如果还有那半袋......
    
    旁边的司机开始用手摸我,觉的脸部,头部慢慢失去了知觉,用手死掐大脚,一点也不疼,车子到萨嘎的时候全车的人都叫了起来。有房子了,一直睁着眼睛,天亮到现在。
    
    潘大哥在门口大喊有没有氧气,藏族女医生好像是个新手,插了好多针始终没有插进去,问我疼不疼,我摇摇头,问我想不想吃东西,我点点头,她喂了几瓢稀饭,我又开始摇头,“酥油茶”咬了一瓢,扑的一声,喷了满地,胃里的残留之物一倾而尽。
    
    “以后你还来西藏吗......”她问我
2005-12-14 03:09:21  By: 西藏旅游  返回顶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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