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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自己忘在了墨脱(三)见识蚂蝗

    7月30日,雨,大崖洞——小崖洞——汉密——老虎嘴——阿尼桥
    蚂蝗,臭虫,吸血蚊子,老鼠,鲜血淋淋的这一天,让我刻骨铭心。
    
    早上6点多就起床了。
    我的爱睡懒觉在朋友里是出了名的,几十年改不了的坏毛病了。今天却不行,6点多就被惊醒。
    下了一夜的雨还没有停。赖在床上,听雨敲打木屋顶,滴答滴答的清脆声音,暖和的被窝,这些安眠的催化剂,让我惬意得浑身懒洋洋。
    耳边又传来监工催喊的声音。活动一下身子,全身酸痛,尤其大腿简直动弹不得。好好的厦门不呆,跑到这荒山野岭来手罪,自做孽不可活啊,心里发着牢骚,手里忙着收拾行李,把头天晚上练摊一样摆了一地的东西塞进包里。
    出门洗脸刷牙。墨脱最不缺的就是水,清澈的山泉随处可见。空心竹一剖为二,接了泉水找块石头一搁,巧夺天工的天然自来水就成了。
    
    我回到厨房准备吃向东做好的面条。
    向东真好,早早起床用猪肉罐头做汤煮了面条。
    洗干净了的手,戴上隐形眼镜,模糊的世界一下清晰起来。
    突然觉得左手腕有一阵剧痛,心想什么虫子咬我一口,顺手捋起袖子准备抓痒。可是,进入我视线的是一只软体动物,黑褐色花纹,蠕动着吸附在我的皮肤上,细长的身体已经开始变粗。
    蚂蝗!!
    我惊恐地在心里尖叫了一声。
    我看过资料介绍,墨脱的蚂蝗有小黑花和大黄花之分,眼前正在吸我血的这一只分明是小黑花的品种。
    只觉得浑身顿时起来了鸡皮疙瘩。
    我还没有做好迎接蚂蝗的准备。向东告诉我,这个地方是没有蚂蝗的,所以我到水边洗脸时没有做任何防备。它一定就是在那时候偷袭了我。
    蚂蝗喜欢潮湿,生活在低海拔潮湿的树林里,有阳光的地方绝对见不到它们,下雨天的树丛和水边则是它们的乐园。它们身体两头都有吸盘,一旦有人经过就搭上来,吸血。吃饱了的身体是没有吸血时的好几倍粗。
    黄剑闻声赶过来,借了香烟烫这只胆大的该死家伙,它竟然在一大早袭击了我。
    蚂蝗的身体滑溜溜,很难抓住,它最害怕的是火,一般一烫就会蜷缩身体掉下来。
    我苦着脸不看自己的手腕,并不害怕,只是觉得异常恶心。蚂蝗被清除以后,手腕上留下它吸血的窟窿,鲜血仍然不停地往外冒。我用创可贴压住伤口,有点痒,还有点痛。
    我就这样毫无防备地中了第一枪。
    受苦受难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胡乱吃了几口面条,把吃的喝的装进包里。我拿出绑腿,学着别人的样子往腿上缠。
    穿的是登山鞋,鞋帮很高很厚,距离脚踝远,绑腿不好打。而且今天不敢再穿快干裤,防水裤挺厚。先把长长的绑腿卷好,然后从脚踝往上一圈一圈缠绕,直到小腿肚子。
    打绑腿一可防止蚂蝗钻进腿里,二可缓解腿部肌肉的疲劳。他们这样对我说。我并不以为然,以往徒步从来没绑腿不也好好的?不过一想起蚂蝗,我禁不住浑身一颤,我还是打上绑腿吧我。
    打绑腿也是有学问在里面的,太紧了走路腿难受,尤其爬坡时。太松了起不到缓解疲劳的作用,更可怕的是蚂蝗会寻找缝隙钻进去咬你。所以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往死里绑紧。一边绑一边想,挨刀杀的,看你们还怎么咬我。
    
    这一天,墨脱的蚂蝗都发疯了,我也疯了。
    饿疯了的它们疯子一样地进攻我们,我神经紧张几乎也成疯子。
    
    出发了。离开大崖洞不久,道路开始狭窄,路边的灌木越来越密越来越高,很多地方几乎淹没了路面。蚂蝗平时都趴在树叶上睡大觉,每当有人走过,它马上身手敏捷地伸长脖子,以最快的速度蠕动,用触角搭到人的身上,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袭成功。它嗅觉灵敏,远远就能闻到人的味道。尤其人烟稀少的地方,和每年刚开春的4、5月份,穿过林子要想避免绝对不可能。
    墨脱的蚂蝗喜欢隐藏在叶子底下,因此平时走过是看不见它们的。黄剑刚刚走过泸沽湖到亚丁的一个蚂蝗谷,他说那里的蚂蝗是哨兵,站在路边端着枪虎视眈眈,而墨脱的蚂蝗都是狙击手,打你个措手不及,让人在不知不觉中中弹。
    对于哨所我们可以饶道而行,面对狡猾的狙击手,听天由命吧。
    
    我全副武装,打着绑腿,衬衣束在裤子里,冲锋衣所有的透气口都关闭,戴着帽子,袖口的扣子扣好,提心吊胆,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向东后面。
    书上说了,走在最前面的人打草惊蛇,最容易被蚂蝗叮上。我记得很清楚。
    不时有没过头顶的枝条拂过脸和头,真担心那些该死的家伙趁机搭上来。还有路边的数叶,每走一步都有大量叶子擦过我的腿和脚,还有腰和背。在心里不断祈祷,菩萨呀保佑我不要被咬。
    蚂蝗把它的吸盘附上人的皮肤时,会有一阵尖利的疼痛感,我想凭这个来判断自己是否再次被咬。可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早上被咬了一口以后,伤口一直隐隐发痒发痛。走在路上只觉得全身都痒,这里抓一把,那里摸一下,也顾不上什么雅观不雅观了。
    出发半个多小时以后,我觉得左腿肚子上很疼,还很痒。可是打着绑腿呢,大概是心理作用。
    我不好意思停下来整理,担心会影响队伍的行进速度。可是那痒和疼的感觉越来越剧烈,我走着走着就俯身抓几下,隔靴搔痒也不能解决问题。
    黄剑大概看我脸上的表情实在痛苦,深表同情地让我停下来检查一下。感觉不舒服就要马上查看,及时把它们清理下来就没事了,他说。他刚走过蚂蝗谷,还在那里住了一夜,经验比我丰富得多。
    找了块稍微开阔的地方,在有蚂蝗的树林里最好不好坐下,即使是休息也得站着,远离植被为佳。因为那些可怕的东西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附身。
    一层一层打开绑腿,拉开裤子,这一次我的尖叫没有能忍在心里,妈呀,一只蚂蝗正在吸我腿上的血!我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都把绑腿打得那么紧了,它是怎么钻进去的啊?
    
    平时我就是大家的肉体蚊香,没想到蚂蝗也特别钟爱我,从早上到中午,整个队伍就我一个人被蚂蝗叮上过。
    我只觉得欲哭无泪。
    开始准备墨脱之行的两年前我就考虑过这个问题,想什么困难是不能解决的呢。如今事情临了,心里的难受劲还是不少。
    绑腿我是不敢要了,缠裹了那么多层还是要被咬,而且检查起来非常麻烦。黄剑教我他的防范措施,用厚的长袜子把裤腿扎起来,简单易行。我如法炮制,这样也透气凉快多了。
    但是冲锋衣我还是不愿意脱下来,帽子也不敢不戴。热带雨林里潮湿闷热,穿着三件衣服的我整个被汗湿透了。
    宁可热死也不要被蚂蝗咬!我咬牙切齿地对黄剑说我的决心,看他只穿着一件快干衬衣轻松地走,心里的羡慕和不甘心难以述说。
    不就是蚂蝗吗?有什么好怕的?我给自己打气。
    其实也是不害怕,只是觉得恶心。想想啊,粘乎乎湿漉漉的一块肉趴在皮肤上,吸你的血,一想起来我就不寒而栗。
    
    路过叫蚂蝗山的地方。向东说那里的蚂蝗最多。
    还是没完没了的雨,蚂蝗们喜欢的天气。腿也不疼了,腰也不算了,我们穿行在密林里,个个健步如飞。和对蚂蝗的恐怖相比,别的困难都不成其为困难了。
    每行走十几分钟我就会停下脚步,先俯身检查一遍自己的裤管,这是最容易粘上蚂蝗的地方,然后问前面的向东和后面的黄剑:有没有?
    有没有蚂蝗在我身上?我差不多就会说这一句话了。他们知道我紧张,也经常注意我的衣服,及时给我清理。
    互相检查,然后互相抓蚂蝗,每次检查都有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蚂蝗落如法网。
    慢慢地我也敢用手去抓蚂蝗了。但是我还是觉得恶心,不敢想当地人那样用手去搓它,然后扔到地上。
    黄剑一门心思在他的片子上,被咬了好几口也没感觉,鲜血把裤子都湿了一大片。我只好时不时命令他站住让我检查,鞋眼里,袜子上,裤子上,袖子上,头发上,手臂上,到处都有蚂蝗奇兵的踪影。
    休息的时候我不敢坐,就算是看着一块干净的石头也害怕。黄剑大大咧咧坐下了,满怀同情地笑话我。等他站起来,我看见他脖子上什么东西黑乎乎的,定睛一看,一条蚂蝗!眼疾手快地捉下,这下他也不敢不小心了。
    
    中午在汉密休息。本来这是第二天的住宿点,但是我们第一天赶了路,所以今天计划到阿尼桥住宿。
    接下来要经过赫赫有名的老虎嘴,号称墨脱路上最险要的地方。
    
    老虎嘴实际上是用炸药在悬崖上硬开出来的一条狭窄小道,由于被炸开的岩石参差不齐看上去象老虎的牙齿,因此得名。
    最初只能侧身慢慢挪动身体过去,后来走的人多了,路越来越宽,如今已经不再是往昔的天险。不过路边的悬崖依然深不见底,凉飕飕的风吹得人心发慌。幸亏长了高高的野草,不刻意探头也不大受影响。
    头顶的石崖上有泉水流下,哗哗地冲到路上,有点儿象水帘洞。我们从底下走过,被泉水浇了个浑身湿透,倒也凉爽。
    悬崖底下的江水轰隆隆的气势排山倒海,黄剑抵挡不住诱惑,架了三脚架准备录一段镜头。
    两天下来,我已经成了一名熟悉的摄像助理。不只是抗三脚架,还充当背相机的角色。我看着身上的单反和数码,常常开玩笑说自己是相机架子。
    我手脚麻利地把可伸缩的碳素三脚架支好,看黄剑把摄像机架上云台开始工作。然后我站到靠边的地方拿出一根黄瓜找水清洗。
    野外徒步的时候,黄瓜是最好的水果和蔬菜。每天我都准备两根在包里,在最饿最渴最累的时候让它发挥功效。
    黄剑为了找个好的角度,站到非常靠边的一块石头上。那些石头常年被水侵蚀,表面异常滑溜。还有很大的风,仿佛要把人吹到悬崖底下去。我看他在那里折腾了半天,心里一直发虚,不停地提醒他小心脚下,千万别只顾了镜头一脚踩空。
    拍着拍着黄剑对我发话了,让我过去帮他撑着伞,避免摄像机淋雨罢工。我打开他的蓝色雨伞,站到他身边,手里还捏着我的黄瓜。
    黄剑半蹲着工作。突然他直起身体,扶着三脚架的手松开去摸眼镜。一瞬间,只见三脚架带着摄像机倒向悬崖底下。我们都看呆了,本能地我身出左手,我居然抓住了三脚架的一条腿,然后右手马上跟上去抱住了三脚架。
    我们都吓傻了。惊魂未定,黄剑半响才说出话来,他说眼镜被水气雾气弄得看不清东西,眼睛也进了水,本能地想用水去擦一下,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也半天才反应过来。我伸手去抓三脚架完全是下意识的,事情结束了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想起来真后怕,万一机子掉下去了,钱财上的损失是小事,我们这次的节目就泡汤了啊。为了精简行李我们只带了一台摄像机,这才是第二天,如果真出了事,以后的徒步都将没有记录,这对于黄剑来说还不如杀了他。
    老天有眼!我糊里糊涂立了一功。
    我发现我手里还抓着那条黄瓜。
    过了老虎嘴,很快就到了阿尼桥。
    我们很不幸,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漫天的雨一直在飞舞,我和黄剑最早到达。虽然边走边拍片,但是我们的速度并不比其他人慢。不过总是从最后赶到队伍前头,为了镜头又掉到最后,然后再赶上去,这样走一天下来比别人多走不少路,幸亏我们体力都不错。
    我是个典型的启动慢的人,每天刚出发的一小时是我状态最差的时候,只觉得全身没力气,慢慢运动开了我就精神百倍,尤其到了下午快到目的地时,我感觉自己如猛虎下山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黄剑也是头猛驴,徒步的速度一点不输给背夫。但他为了照顾我的速度常常走走停停,把自己累得够呛。按照别人的节奏走路是最累人的事情,我心里停感激他。
    
    阿尼桥只有一间工棚可以住宿。
    棚外有几匹马在吃草,刚刚驮了东西到达这里。它们浑身是血,都是被蚂蝗盯的,每匹马身上都还趴着不少正在吸血的蚂蝗,我看见那些蚂蝗的身体鼓得有人的大拇指那么粗,超过了本身体积的十倍!最可怕的是居然还有蚂蝗盯在马的眼睛上,鲜血吧嗒吧嗒地往下淌。
    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虽然早听黄剑他们说过这情形,可是新眼看到,看到那些可怜的马,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也在流血。我大声地问,这是谁的马?这是谁的马?为什么不帮它把蚂蝗扯下来?
    问了十多声仍然没有人搭理我,我小心翼翼得靠近马,想为它把身上的蚂蝗抓下来。一个门巴小伙子走过来,在地上拣起一根树枝,使劲把我边上一匹马眼睛上的刮了下来,然后把蚂蝗戳断,鲜血顿时淌了一地。
    我不明白马夫们为什么不帮助马,我想他们是爱它们的。黄剑说,他们见惯了蚂蝗,并不以为有什么可怕,就算是叮了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蚂蝗吸饱了血就会自己掉下来,否则硬拉下来会留下伤口。
    我默然。不管怎样,我不能看着那些马受伤。如果是我的马,我会象对自己的孩子一样待它们。
    
    今天进屋首要的事情是检查残留在身上的蚂蝗。
    天色已暗,屋里只有炉膛里有点火光,我坐在通铺的木板上脱了鞋袜,才打开防水裤侧面的拉链,啪啪掉下两只肥大的蚂蝗,一看就是吸饱了已经动不了的。可恶!我抓起它们赤脚跑到火堂边把它们丢进去,烧死你,看你还咬我,心里觉得痛快多了。
    边上两个县里的女干部也从身上找到好几只,她们不敢摸蚂蝗,我自告奋勇抓了,依旧丢进火里去烧。
    觉得腰眼上又痛又痒,好象湿漉漉的,掀起衣服一看,妈呀,两个大窟窿正在流血,肇事的蚂蝗不见了踪影。
    我吓坏了,它们怕到哪里去了?不会到我裤子里去了吧?
    我想脱了衣服仔细检查,可这里只有一间棚子,棚子里几十个人几乎都是男的。
    我们的背夫还没到,帐篷在他们那里。要不可以钻进帐篷检查。
    我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全身都有蚂蝗在爬。
    突然看见棚子角落里隔了间小屋,卖食杂的地方。冲到里面去,请出里面的几个人,脱了外面的裤子,翻了个底朝天,请卖东西的小女孩帮我检查身体。
    裤子里面没有!
    裤子外面没有!
    腿上没有!
    腰上没有!
    背上没有!
    反复检查了好几遍,都没有蚂蝗的影子,女孩说它们吸饱了血就会掉下去,那先前那两只吃饱的家伙可能就是了。
    我松了口气,这才发现屋子的窗户只是虚掩,屋外走动的人我都能看得清楚。那时候,哪顾得了那么多啊?
    稍微休息以后到桥底下洗脸洗脚,洗袜子洗绑腿洗鞋。水里也有蚂蝗,石头也有,真可怕,幸亏我们只是过客。
    河水很凉,寒气逼人。每个人都是臭哄哄的了,洗胜于不洗。
    
    我们住的棚子是阿尼桥唯一可住宿的地方。
    老板提供炊具,可以向他们买米和猪肉罐头,大家轮流使用火塘和锅碗,自己动手做晚饭。
    那天赶路的人很多,有从墨脱县城出来的,也有和我们一起往里赶的,有游客,有学生,有干部,有商人,有马帮,有背夫。黄剑心细,临睡前他告诉我棚子里总共有33人!
    一字排开的大通铺,我和黄剑加上县里的干部还有一个去墨脱考察生意的王老板占据了火塘右边的一大半,剩下的一下半和对面的木板上都是当地人。
    没有客人的时候木板上光溜溜什么也没垫,我们坐在木板上没人理睬。我和黄剑大声喊,老板我们要睡觉了。嗓子都快哑了,老板拿出毯子铺在木板上做褥子,没有枕头,两人合盖一床毯子。
    其实我们带了睡袋,大声叫喊是为县里的干部们,他们累极困极无法睡觉,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找老板要被褥,我们就替他们喊了。
    先是地席,然后防潮垫,再是睡袋。我的防潮垫是铝箔的那种,偏偏我又得了个两块木板交接的地方,一边高一边低,怎么睡都觉得难受,身体总往一边滑。
    所有的行李都堆在床前,那上面还有残留的蚂蝗,害怕它们晚上袭击我,我把睡袋的拉练拉得严严实实。棚子里还生着火,烤着我们臭熏熏的鞋袜绑腿。对面的门巴小伙子们还没有睡意,点了蜡烛围在一起玩牌,不时吆喝说笑。
    我怎么也睡不着。热得实在难受,伸了手臂到睡袋外。辗转反侧,全身发热,头也疼了,感觉有虫子在身体各处爬来爬去,顷刻间浑身发痒,一抓起一个大包。
    边上的女干部也没有睡着,和我一样翻来覆去地折腾,唉声叹气。远一点的地方有人坐起来。打了手电查看毯子,边找边嘀咕,没有啊,什么也没有啊,为什么那么痒?
    突然头顶上一阵响动,边上的女干部轻喝一声,我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只觉得一只爪子抓了我的手臂一下,从头顶上窜走。
    我被吓得猛然坐起来,抓起身边的头灯到处瞎晃。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老鼠吧。有人回答我。已经跑了,睡吧。
    心惊胆战地躺下。老鼠,那么恶心的东西,而且居然从我手上爬过去。我机械地自言自语,老鼠。那么恶心,老鼠,恶心……
    然而一整天神经紧张地和蚂蝗做战,我终于抵挡不住瞌睡,迷迷糊糊过去了。
    半夜惊醒,对面的门巴人还在玩牌,说着我听不懂的门巴语。昏黄的蜡烛被风吹得影子乱晃。他们走了一整天不累么?
    正想着这个问题,突然有四川口音的一个人猛地从木板床上坐起来,大喝一声“老子不睡了”!
    原来是做生意的王老板,他终于忍受不了毯子了藏着的无数看不见踪影的虫子的骚扰,冲到火塘边,他说要为背夫们做早饭。
    那时候,凌晨4点多,天马上就要亮了。
    
    
    建议:
    1,个人觉得预防蚂蝗最好的办法是用袜子扎住裤管,厚的长袜子。这样检查起来也方便。
    2,准备香烟和打火机,蚂蝗最怕火。据说它们还害怕烟丝、酒精、汽油等东西,不过走起路来顾不了那么多。多准备一些防水创可贴,被蚂蝗咬以后贴上很快止血。
    3,如果可能,尽量不要在阿尼桥这个地方住,调整时间安排,避开到这个地方住宿。那里简直是吸血蚊子臭虫窝。
    
    
    有点血腥的蚂蝗图片,也有人说它们很美。
    油麻菜在稻城到泸沽湖的穿越中拍摄。
    墨脱的蚂蝗与此类似。
    我没有找到比这更直观的关于蚂蝗的照片,就以此代替吧。


上载图片:

2005-12-14 03:08:46  By: 西藏旅游  返回顶部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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