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3日 多云：岗仁波钦—巴尔兵站
    
     教授一行人一早要沿着我们昨天的路去看神山。而天气并没有好起来的迹象。我们的两个队友坚持要出发。只好约好我们两部车先走，他们随后赶来。我们的车子在宽阔的草原上奔驰，我回过头去，向着白云缠绕的山峰作远远的一眺。
     路上还算顺利，只是拉巴师傅在草原上迷了路，竟然向相反的方向开去，我们使劲挥手也没有用。好大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个藏族老江湖自然被我们一顿嘲笑。
     下午到了一个叫作巴尔的兵站。今天到不了扎达，而前面一路再没有住的地方，我们别无选择地决定住在兵站。时间还多，而周琴和夏琼一路上总在念叨着烤全羊，此时，在和那些解放军攀谈中得知附近有牧民可以买到羊，眼睛都要冒出绿光了。死缠硬拉解放军陪我们去买羊。于是我们就驱车前往那个叫巴尔村的地方，同行的有解放军的司务长、王医生，还有刘指导员。说是村子，我们只看见了一个帐篷，孤零零地面对着大山。解放军告诉我们，这是村长的家。我们进去时，村长的妻子正坐在地上磨青稞，她不住地用手转动着面前的小石磨，雪白的青稞粉就从那石磨周围流了出来——那就是糌粑了。
     司务长他们在帐篷里就和自己的家里一样，招呼我们坐下，向我们介绍着帐篷里的人。村长多布吉则一直憨厚地笑着，有时也比划着向我们打招呼，殷勤地为我们倒酥油茶。时间还早，那些羊还在放牧没有回来，我们就在帐篷里聊着天。这个村子的范围可以到方园十几二十公里，因为必须要占有足够的草地。夏天大家就四处搭帐篷，几家人一块草地，每家只准养七十只羊，十几头牦牛，因为草的数量有限。到了冬天，大家就聚集到山后面的固定住所了。这个地方太偏僻，又缺医少药，牧民们有了病，都是王医生给看的。怪不得王医生对这个村子的人那么熟悉，连哪家的女人最近流产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王医生是第四军医大学毕业的，在这儿已经呆了三年。这是几个十分朴实、真诚而热情的解放军。我们也就随便说了几句“真不容易”之类的话，他们便感动不已。他们和这些牧民们感情很深，和我们谈的熟了，就开始动员我们给这个小村子捐点款，争取明年帮他们盖一所小学。这里离有学校的地方很远，小孩子上个小学，最起码也行到50多公里以外的门士去，太困难了。
     走出帐篷，看到河边有一个背水的妇女。才注意到远处还有两顶帐篷。我走过去，试图帮她背起那个盛水的塑料桶，没想到竟然背不动，这才想起这里是近五千米的高原。只好帮她扶着桶，来到她家的帐篷前。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帐篷前的草地上，有一个老大妈正在织着布，看到我，她不住地吐着舌头，作着鬼脸。我给她们照了相，她们比划着要我将照片寄过来。那个背水妇女还颇艰难地在我的本子上写下了她的藏文名字，然后再指指解放军的车子，意思是寄给他们就行了。
     远处的山坡上，飘动着一团团白云——羊群们终于回来了。我们这些人则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如一群凶恶的狼。
    
     还是吃不上烤羊肉，这里的风太大，在外面根本无法点火，只好让兵站给我们煮了。
     那个湖北的老兵真厉害，仅用一把小刀，三下五除二就把这只羊剥得干干净净。而当我们煮好了羊肉，却不见了他的踪影。原来部队的作息时间有严格规定，他们都已经睡觉了。
     司务长和王医生他们则自由得多，陪我们在烛光下就着鲜美的羊肉聊到半夜。我们请他们一起吃，他们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几口汤，说是在这个地方成天吃这个，现在见到羊肉就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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