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上海人的...之旅(1) 作者:陈宏
西南航的A340已经飞行了一个多小时,航程就快要结束。从舷窗向外望去,顶上是蓝得发暗的天空,阳光却以令人难以置信的耀眼泻下,把机翼都照得有些透亮;底下有连绵的白云,一些积雪的山峰浮在云上,仿佛是一大片洁白的岛屿从天际缓缓漂来。
减推力,入云,又出云,放襟翼,地面清晰可见。大地是黄绿两色相互交融的,满眼如波浪起伏的山峦,不险,但明显很高。树很少,建筑也不多;掠过一条公路,汽车已经可以看清。
放起落架,迎角增大,快接地了。
西藏,西藏,我梦中的地方,我就要来了吗?
4月28日—4月30日 上海—成都
春末,这正是上海最舒服的季节,早晚有一点恰到好处的凉意,中午的太阳也不燥热。不过,我们此去的地方却以气候恶劣著名。所以,言和我出门的时候,包括冬衣和其他一切可以想到的东西,一共装了七个包袋,才上公共汽车就有点手忙脚乱。进了新客站,言问我,“这个样子,我们能到西藏么?”
390次列车可不管我们的担心,14:51准时发车。很快,苏州、无锡这些平时旅行的终点都甩在了身后,六点之后,列车随着暮色一起驶过长江大桥,立刻沉入了茫茫夜色之中。
夜行车是最好的催眠剂,一夜无话,醒来时天已快亮透,我们在河南地界,刚出了郑州站台,两边铁轨密布,机车穿梭来往,而且是一色的电气化,不愧是铁路枢纽。白天,在中原大地,我们不断地经过紫色的泡桐林和米色的村庄,而洛阳、西安、这些能让人想起一段段兴衰的地方,也只能一行注目礼。下午三点多,过宝鸡,开始穿越秦岭,桥洞相连的景色让平原出来的我们看得入了迷。秦岭的植被还好,就是多灌木,也许是因为山区风大的原因吧,高大乔木很少见。原以为这一带山高路险,应该属于老少边穷地区,但一会儿言和我发现,有一条平整得泛着黑光的柏油路翻山越岭,始终和铁路大致并行前进,公路上车辆不少,而沿线的房屋和老百姓的衣着都还可以,这公路应该功不可没。
天色渐暗,列车广播开始一遍遍地教诲旅客们看好物品,早听说这趟车在过秦岭时,夜晚不安全,言和我急急把细软藏起,又找出水果刀预备枕戈待旦。对面铺上的无锡人却笑我们大可不必,他称自己的生意在成都,389/390次车坐了至少十趟,所谓的不安全,只不过是靠站时从窗外伸手拎包,或是向车厢扔石头之类的,车里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刚松了一口气,这无锡人又一本三正经地告诉我们,黎明时分的成都站广场倒会有一些好事之徒,我们的车刚好是6:30到,不可不防呦。言和我只好苦笑,总之是有不太平,还不如不告诉我们,省得担心。
这一夜果然无事,睁开眼看表,才四点十分。正纳闷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醒,只听得一阵吆喝声传来,原来是一路不见人影的列车员此刻正勤勉地把旅客一个个推醒,好早点收拾铺位,她也可以早点下班。车厢里一片怨声载道,下铺的言也被吵醒了,看样子也没法再睡,只好坐起。
捱了两个多小时,看着天蒙蒙亮,火车算准时到了成都。背起行装,我紧握三脚架,言攥了一罐“Pain Free”喷雾剂,百般警惕地出得站来。车站广场上,影影绰绰的有几个人在晃悠,走近一看,不过是几个出租车司机,而且一旦听说我们只去两站路远的西藏饭店,根本对我们毫无兴趣,反弄得我和言象好事之徒似的,灰溜溜出了广场,才拦到一辆车。女司机慈眉善目的,知道我们明天一早飞西藏,还报出了到机场去的价格60元,正和我事先打探的相符,于是立刻敲定了下来。
进藏的航班都是清晨起飞,我们在成都有整整一个白天。一般的旅游团会安排去杜甫草堂和武侯祠两处景点,出于对中国旅游现状的了解,我们只选择了后者,而且仅仅因为武侯祠里一段著名碑文是言的一位远亲的手书。
武侯祠正是那种典型的游人如织式的园林,景区不断地收第二、第三门票,乾隆以前的东西大概倒只有惠陵一个。找到石碑,看罢,匆匆出园。我们从地图上得知,川藏公路的起点就在不远,便想去找一块路牌之类的拍个照。走了半天也未寻见,问路人,皆答,我们已经走在川藏路上了,但路牌什么的,大概还要在几十公里以外,徒费了许多脚力。想到明日就要进藏,我们浏览了一下市区就回了宾馆。
行李是必须要整理的,七个包袋,一个装的是食品,按计划在火车上消耗掉了;三脚架包可以绑在背包上;一些无用的东西或寄(成都买的书)或扔(脏内衣,上海买了为在火车上看的廉价杂志),精简成了四个包,我和言一人背一个、提一个,总算象点样子。
这一夜,对西藏的憧憬和对高山反应的担心,交织折磨着我们,久久不能入眠。
5月1日—5月4日 拉萨
天未亮,出租车准时送我们到了机场。这个时段,双流机场仅有的两个航班都去拉萨,侯机室里拥了许多人,其中不乏身背大型登山包,长发飘飘的老酷哥。还有两位一身藏族打扮的,我本想上前看看,但被一股浓浓的香水味所阻,想到在上海街头一身香味招摇过市的仁兄大姐们也大有人在,实在也没有啥可抱怨的了。
四川的晨曦有一点雾蒙蒙,停机坪上天和地都是深灰色的,目力所及只有一些灯光闪烁,随着摆渡巴士的前行,灯光逐渐靠近,慢慢幻出一架架客机,又很快隐没在身后。停机坪尽头,一架巨大的340正发出轻轻的轰鸣,舷窗齐亮,是我们的航班了。
坐定后没有太多的等待,飞机在滑行道上一转,感觉到发动机推力加大,迅速加速,一抬头,就冲进了云雾之中。
西南航的西藏航班大概是全国客座率最高的,偌大的A340竟座无虚席,要知道,5月份还不是西藏的旅游旺季啊。机舱里,老外有一小半,中国人里,大陆的大概有一半。我的邻座衣着朴素,一聊,是四川的民工,工地在拉萨,着实让我意外了一下。
盆地上的云层比我想象的厚得多,好一会儿飞机才破云而出。机舱里的显示器不断地标出我们的位置,飞过金沙江,越过横断山脉,我们已在高原上空了。但下方仍是连绵的白云,一点也看不到地面。机舱里静静的,仿佛都在等待着什么,直到一个人突然指着窗外,叫道:“雪山!”
是的,一座巨大的山峰冲破了云层,山顶覆满积雪,以一种逼人的洁白傲立在云上,虽然远隔几千米,仍好象一伸手就可以触摸得到;山体并非全白,山坳之中露出黝黑的颜色。然后,仿佛一个咒语被打破了一样,云层上前后左右接连出现了几百个这样的山峰,远远的打量着我们。
我们来了!
走出机舱,外面的气温稍低,提着行李在白白的阳光下步向出口,第一次站在高原,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机场空荡荡的,刚才还俯瞰着的山,现在围着贡嘎机场俯瞰着我们。
接站的人群中,一个深棕肤色的汉子高举着写有我名字的纸牌,我们上前相互认识了一下,他姓马,是多吉经理派来接我们的。
马师傅虽然皮肤特别地黑,但他是汉族,是老援藏干部的后代,一直在高原工作。他是多年的驾驶员,今天开一辆V8的吉普车,一出机场就上八十码。机场路路况极佳,时时还和轿车交会。
这里是在拉萨和山南之间,属于高原最富饶的农业区。路边常有背着书包的孩子和骑自行车的大人。成排的行道树外是大片的农田,田里还有不少的牦牛在耕作。田野之间,间或有小片的树林,有时还掩映出几幢房子;再远处,雅鲁藏布江宽阔而平缓地迎面走来,江对面,薄薄的晨雾中缓缓起伏的山丘泛出了淡淡的新绿。好一派山川水色!
过了曲水河大桥不久,马师傅忽然在路边停下了车,告诉我们此处可以一观。原来,在公路左侧一个池塘的对面,依绝壁而凿了一个大佛,直面着公路。大佛色彩浓烈,与内地的截然不同,从位置看,这就是那建造年代已不可考的聂唐大佛了,没有想到保养得那么好。出发前做了许多准备,看了许多书,第一次亲眼见了在图上熟悉的景物,言兴冲冲地下车走去想拍个照。刚刚走到近前,却平地起了一阵风,忽地吹走了她头上的的帽子。我们三个眼睁睁地看着帽子在天上转了一个圈,然后正落在佛像前的水中。言在阳光中眯缝着眼站在那里,不知说什么好。也许是佛爷向我们索要一点小小的见面礼吧。
顺着拉萨河谷再走了二十分钟,就进了拉萨市区,马师傅开车直接从布达拉宫面前的大道驶过,进了宾馆。我们住的迎宾馆因为在装修大门,标房从260元暂减为200元,它从前是区政府的招待所,条件还好,有独立的卫生间,有热水。大堂里有直拨电话,我和言各自打到了家里报平安。“老爸爸,我现在在拉萨… …”真如做梦似的。吃过午饭,马师傅一直等我们安顿好,留了一大袋桔子香蕉,走之前还再三叮嘱,要我们多吃水果补充水分,多休息。
勉强睡了一下午,言和我抵挡不那近在咫尺的布达拉的诱惑,还是起身出了宾馆。门前的宇拓路是一条林荫马路,书店、食品店、药店散布两旁,几个促销小姐站在店堂口,挨个向路人派发厦新VCD的广告。劳动人民文化宫门口,一个卖菠萝的小贩一边吆喝着,一边把削好的菠萝装进黄色塑料袋中。车流密集,出租车和中巴穿梭往来,中巴在路边乱停乱靠,售票员还从车窗里探出头,问我们上不上车,都是两块钱。这里的街景居然是这样的,好象我们这几天的旅行只是在外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上海一样。
走了几步,布达拉宫就出现在马路的对面。我们穿过劳动人民文化宫,在站在广场上,一群嬉戏的孩子边,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布达拉,夕阳在白色的宫墙上投下一层金黄,并拉出一道道长长的影子。
回到迎宾馆,我和言的嘴唇都稍稍发紫,心率比平时要高上15次。夜里,我吐了一场,传说中的头疼、胸闷、失眠等等反应都没有出现,也没有气喘嘘嘘。考虑到我的胃向来不太好,这点高原反应应该不算厉害。
5月2日,马师傅一早打电话来,说找了个熟人明天再陪我们去布达拉宫,要我们今天再静躺一天好更适应。赖床?这是平时的奢求,现在千里迢迢到了西藏,就是奢侈了。再勉强睡了一个上午,我们决定不顾高山反应的威胁,自己逛去。
宇拓路的东头就是大昭寺和八角街,走了二十来分钟,就看见了高高的金鹿和法轮,那是大昭寺的标志。不过,我们尚未近前,就让一群小乞丐看上了。他们极准确地判明了我们的身份,拉胳膊抱大腿地:“叔叔,咕叽咕叽,阿姨,咕叽咕叽。”这种场面在上海也遇到过多次了,我和言一向坚定地认为,乞丐大多不是贫困所致,或者完全有可能不比我们贫困,而小乞丐的背后更一定会有不知廉耻的大人,所以是万万不给钱的。果然,小家伙们眼见我们态度坚决,一会儿就非常职业化地一轰而散,去围后头的目标了。
八角街围绕大昭寺一圈,起点和终点都在寺的正门。街道比我们想象的要宽,人也少得很,言和我起先都不肯定这是不是八角街,在一个市场管理员那里得到确认,言还是有点怀疑,找出包里的《西藏旅游》,找到八角街的照片,看反复,反复看,最后才恍然大悟地说:“是八角街,只是人家拍得好。”
这里出售的有各种首饰、摆设,有一些则明显是以当地为市场的衣物鞋帽,皆放在街两边铁架搭出的售货棚中,和从前的华亭路有些象。街两侧的建筑有许多被破墙开店,也卖着唐卡等货物。这里的店主、摊主很多是康巴人,他们有和一般藏族不同的头饰,很好认。言的眼睛盯着各种首饰不放,只是我们知道中国有的地方民风彪悍,问了价就得买,让人消受不起,此地我们初来咋到,还是小心为好,所以一圈走来,仍然是空着手。
进藏以前,知道拉萨的八廊学旅馆世界有名,而且就在八角街的附近,是要去看一看的。八廊学所在的北京东路一带是拉萨的老城区,沿街的房子多是藏式,一般是两层楼,窗框都用黑色涂得重重的。两边店铺众多,卖服装的、杂货的、食品的,一个自行车店还有得双人自行车出售,除了正式商店,不少人家的门口用方凳摆着电话机,等着我们这样人的长途生意,有的弄口还有小贩推着小车叫卖大堆的蔬菜和水果。八廊学的前楼有三层高,在北京东路上坐南面北,显得很高大,大门很小,我们进去,藏族服务嫂带我和言里里外外看了几间,硬件稍简陋,六人间里每人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个铺位只收25元,但每一间都没有住满;双人间里多放一个写字台,每间75元。所有的盥洗设备都是公用的,不过很干净。新造的后楼还有标房。八廊学里,上上下下没有几个中国人,院子里一大帮短裤短衫的老外围坐着在喝茶。
我们离开八廊学时遇上了一个山东大汉,一见如故,便回到他房中聊了许久。他叫刘继春,正骑一辆100cc的摩托车环行全国,3月里到过上海,在武宁南路附近住了一晚。言谈之间,他让我和言都想起了我们所特别熟悉的“壮士”余纯顺。刘继春明天就要从青藏路到西北去了,临走,他送给我们一张他刚到拉萨时的照片,过时的墨镜,破旧的头盔,脏兮兮的运动衣,他跨着车在布达拉宫前的这个形象实在不算好,但我认为这要比目下那种穿紧身西装的黄毛小子们酷得多。
北京东路上还有几家和八廊学一样定位在散客上的旅馆,象亚宾馆等等,软硬件都差不多,价格也类似。其实我和言原是打算在这些地方住下的,没有想到西藏这边会把住处给安排好。因为没到旺季,这些旅馆门口的留言牌上寻找道伴的消息很少,甚至有一半是拉萨的司机招揽生意的留言。大部分是用英语写的,对西藏地名的拼法和汉语拼音完全不同,必须读上几遍才能猜出来。
3日一早,马师傅开着车来接我们,我还奇怪布达拉宫近得很,不必用汽车;结果马师傅穿过广场,从西边的小路直接把我们送上了红山的山顶,让我们走后门进宫。这样,虽然顺序上反的,但可以由高处一路向下走,能省不少体力。
带我们的是公司的一个经理,有个奇怪的绰号:“游击队”, 他全程参加了89-94年间的布达拉宫大修工作,所以对宫里了如指掌,直到今天在工作人员中也是熟人多多。一进大门,“游击队,你好”,“游击队来了”的声音不绝于耳。
最早的布达拉宫建于松赞干布时期,后毁于吐蕃末年的战火,今仅余两小殿。十七世纪,五世达赖予以重建,使之具备今日规模,并在几百年里成为西藏的政治中心。十四世达赖59年出走后,布达拉宫保持了原貌,现在作为一个文博单位存在,仍住在宫内的全是工作人员。
也许布达拉宫当年就没有整体规划,又是依山而建,内部结构十分错综复杂,不一会儿我们就没有了方向感。藏式建筑的特点是柱子多,采光差,许多殿堂又奇怪地十分狭小,只容侧身而过,跟着游击队从这个殿穿到另一个殿,在昏暗的灯光和浓浓的酥油味中,看着一个又一个各世达赖的塑像抑或法体灵塔,听着游击队报出当年建这些这些像、塔所用金银珠宝的庞大数目,我们都有些恍惚了。
布达拉宫里,有些地方有电灯,有的完全是酥油灯照明。游击队告诉我们,原来的电路是多年来陆续拉的,设备老化,连个全宫电路图也没有,前几年还引发过火灾,因为地势高,消防队没有合适的设备,只有干瞪眼。后来是靠政府动员了附近的单位和住户,才用人力扑灭了火。这次大修时彻底重排了电路,基本排除了隐患。现在未设电灯的地方主要是出于保护文物的考虑,我们所到之处,常常是满壁鲜艳的壁画,恐怕与多年来光照很少不无关系。但防火仍是一个重大问题。
一路之上,游击队如数家珍一般讲述着各个殿室的历史,哪一间是某世达赖的住所,哪一间是松赞干布当年留下的,哪一间是现世达赖直至59年仍在使用的。出了德阳夏,游击队忽然间指着一排平房语出惊人:“这一间,是我当年的住所!”这居然不是吹牛,他参加大修是正住在此。
游击队是不信佛的,也非藏族,但对布达拉宫的感情溢于言表。一次一个冒失鬼在那里触摸陈列品,被他看到了,当即毫不客气地予了以痛责。他给我们的讲解也尽心得很,比在宫里遇到的几个导游都专业得多。游击队,谢谢你。
下午,马师傅又带我们去大昭寺。大昭寺是在吐蕃盛世时建的,至今,文成公主夜观天象为大昭寺选址的故事仍在流传;寺门外站了千年的唐蕃会盟碑也在标示着最初那一段甥舅姻缘的历史。寺门前,几十个善男信女在磕着长头。寺里游人不多,三三两两地还有几个人或跪或站地念经,三个身披红衣的喇嘛站在二楼栏杆处若有所思;大殿门口,一家康巴人正在供奉酥油还愿,十来个人围坐在一起,把一个又一个灯盏擦得锃亮。马师傅说,他们把灯擦净后,倒上酥油置于殿前点起来,然后把前面燃尽的灯取下再擦,再点,几十盏灯如此往复,他们可以在这里连续呆上几天。
穿过两千余个转经轮组成的曲折长廊,我们绕进了大殿。这里的光线比布达拉宫更暗,不断地有重重叠叠的小殿,这西藏最高宗教圣地的威严和神秘让言和我不敢造次,连大气也不出。一旦走上殿顶,光线夺目,那闪耀在蓝天下的金顶会透过眼睛刺中每一个人的心灵,仿若醍醐灌顶。在高原,经常会被这样强烈的对比所震撼。
在大昭寺上,可以遥望布达拉宫,这里和药王山是两处拍摄布达拉全景的经典位置。大昭寺也是拉萨老城区的地理中心,当年,正是先有了大昭寺,再有八角街,再发展出拉萨城的。
一出寺,我们就再一次站在了八角街上。这次,言几乎是立刻就看中了一个摊位上的货色,马师傅见我们有些怯生生的,便当仁不让地上前和老板娘还价。原来,在八角街是尽可以讨价还价的呀!没有人会因为问了价又不买东西而遭白眼,更不会有强卖这回事情,比上海有些市场还要好。言自然是如鱼得水,起先还跟着马师傅,不一会儿就连我也撇在一边,一个个摊位地杀将过去了。八角街上最有吸引力的还是各种式样的首饰,大多数作工算不得精细,但绝对别有一番品味,西藏以外是没有的。戒指块把钱一个,一般的项链、手链不过十块左右;言买的最贵的是一个极漂亮的手镯,康巴老板娘开价一百元,说是银的,这我们都不信,但手镯上的花纹实在太细腻了,连我在旁边看得都动了心,最后,三十元成交,这个价钱无论如何不能算挨宰。言高兴地不停唠叨,这一个在巴黎春天会卖多少钱,那一个要是放到百盛又将标价几何,以此来希望我继续对她的疯狂采购保持沉默——她成功了。
直到太阳西斜时,言拎着满满的一个手提袋,跟着马师傅和我,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海拔3700公尺的八角街。
5月4日,多吉老总给我们安排去哲蚌寺。拉萨三大寺中,其实我最想去色拉寺,它是以所在的色拉山为名的,而“色拉”二字,在藏语中意为“野玫瑰”,佛教寺院能有这样一个浪漫的名称,实在是蛮有意思的。当然,我也知道,这种满山开花的盛景是几百年前的老皇历,今日自不复存在。哲蚌寺是三大寺之首,还是有看头的。“哲蚌”的意思是“米堆”,就是说,这个寺是如此之大,房子是如此之多,远远看去建在山上的寺院群落象米堆一样,口气大吧。
哲蚌寺在市区西边不远,山上是连片的小树林,上山的路倒也幽静。但我们没有找到传说中寺对面的军航售票处,部队应当在山下,在公路的另一边吧。哲蚌寺前,同样是宽阔的前庭和高高的经幡,一对金鹿和法轮在山门上反射阳光。现时的哲蚌寺僧众早已不满所谓的七千七百七十七人编制,寺院建筑也少了。但也算名不虚传,厨房里还留有几口大得可笑的铁锅,聊以回味当年。喇嘛们无疑知道这几口锅的今日价值之所在,在厨房里高挂一牌,大书中、英、日文于上“拍照xx 元,摄像xxx 元”。 这种告示在布达拉宫和大昭寺都有,但皆设在重要的佛殿内,拍厨房要收钱的倒是头一遭见到。
哲蚌寺里发生了一桩令人不快的事情:一个明显是来自内地的老头对喇嘛向他致以的一句“扎西德勒”不解其义,是边上大步流星走过的一个女老外用极为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告诉之:“这就是你好的意思。”实令我们在边上的中国人为他汗颜。老头不知怎么又对我们产生了兴趣,大概是我们两个满身口袋的衣服引起了他的联想,绕我俩转了一圈,“日本人?”我们都不理他,转身要走,他却还不罢休,又凑上来问 “Japense?”我瞪了他一眼,告诉他:“这里毕竟是中国!”老头反跳了起来,还骂我不礼貌,不客气云云。要不是言把我拉走,我真想好好给他上一堂爱国主义课。这是我们在西藏唯一一次和人发生冲突,而对方还是一个内地人,这让我啼笑皆非了很久。
哲蚌寺里的一大特色是懒狗多的很,到处趴着孵太阳,还有干脆横躺在路中央睡觉的,任你从身上跨过去动都不动。言是极怕狗的,看到这样子也胆子大起来,到处跑。马师傅说,拉萨市区几年前野狗为患,政府号召捉狗。老百姓多有仁慈之心,不杀,把狗活捉来送到郊外的寺院。喇嘛更不能杀生,还得每天管饭,久而久之,寺里的狗就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懒。
哲蚌寺里另一大特色是多日本人。我们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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